七月置若罔闻,冲那群士兵道“把人放了,替本尊请冼大侠来这里叙话。”
那群士兵不敢违背,忙把那两个年轻女子放了,领命回去。
两个女子跟父母抱一起哭成一团,旋又跪拜七月面前连连道谢。
“事情如何还需要等冼大侠过来后再说,你们不能走。假如事情真如你们所说,我会帮你们。但如果你们以一面之词欺瞒本尊,也不会放过你们。”七月游历途中见过不少事情,早就知道哪个门派都有败类,飞仙宗自然也有。但也有些看起来善良的人会阴险的利用别人同情心,编造可怜身世,颠倒黑白。她虽然管,但并不先入为主的判定是非。
那一家四口连连道是,又有些害怕。
七月的师姐早知道劝不住,但提醒和建议是她作为师姐、作为陪同游历的责任,即使七月不爱听,不采纳,她认为该说的也必须说。这时看出那家人的不安,就道“你们不必害怕,假如事情果然如你们所说,冼大侠日后绝对不敢与你们为难。”
那对中年夫妇这才稍稍心安,忙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那冼大恶人无恶不作,在这一带谁不知道?”
“他还做过些什么?”七月凤目微沉,冷声喝问。这时她已经觉得这对夫妇并非虚言,否则此刻不会如此淡定,说假话的人最怕是当面对质,势必想方设法的回避那种场面,甚至借故偷偷溜走的也有。
那对夫妇就说了冼大侠在东商镇如何勾结守军巧立名目征收苛税、草菅人命、抢夺他人财物、妻女的一些恶事。末了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这些受害者的亲人都还在东商镇,大家都知道这些事情,女侠大可以找他们问话。”
七月的师姐年长,早知道这些事情。但她原本出身也好,从来不关心普通人的事情,虽然觉得冼大侠这些做法过了火,但并不认为有多大的罪恶。在这一点上,她总觉得七月是因为出身低贱的缘故才会爱管这些闲事。她却不知道七月这时候想起的是当年被北君左岸所杀的飞仙宗李少和郑国将军凌少保。
那时候她还幼稚,认为飞仙宗不会有败类,都是如师尊般为国为民的好人。如今她却想知道飞仙宗是否有真有如此可恶的败类。
约莫两刻钟后,那冼大侠领着几个随从快马赶到客栈,见到七月一行立时堆起满面笑容,快步走入客栈拜礼道“飞仙宗冼求,拜见武尊,见过诸位师妹。”
“冼师兄请坐下说话。”七月以礼招呼,见他坐定后,才道出那对夫妇的事情,询问究竟。
那冼求根本不当一回事,失笑道“既然武尊为他们做主,那么此事作罢。说来我也是对她们姐妹一见钟情,上次派人去提亲被他们骂走,一气之下就让人去强拿,也并非白拿,留了两百银两算做聘礼。”
七月望着那对夫妇道“把你们刚才对本尊说过的话当着冼师兄的面再说一次。”
那对夫妇见事情已了,都不敢多事,忙赔笑着感谢七月,就说要走。
七月眉目一沉,冷声道“我说过,假如你们胡说八道,必不放过。你们刚才的话如果属实,就再说一次。”
那对夫妇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吞吞吐吐的把冼求做过的事情又说了遍。
“冼师兄,他们所言是否属实?”
冼求仍然不以为然,微笑点头道“他们所言太多偏见,有些事情稍稍夸张。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公道,从不会杀了人丢句恶言了事,总会照规矩赔偿命钱,一定要的人也总会给足买人的钱。”
“冼师兄,那些人都并非奴隶,如何能够强买?”七月说时,眸子越渐冷漠。跟随她日久的师姐见状心知她动了杀意,连忙开口道“冼师兄,这些事情的确是你不对。快向武尊保证日后绝不可再犯”
冼求这时候也意识到七月的不善,虽然不拿这些当回事,但也不敢开罪她。武尊虽然并没有官位,却是侯。更重要的则是他本是飞仙宗弟子,武尊地位如同宗主,他低头也是理所当然。
当即忍着不快,微笑抱拳道“武尊说的是,师兄在此保证日后绝不再犯。”
七月的师姐忙笑道“既然冼师兄已经知道错了,武尊就原谅他吧。”
“如何原谅?”七月毫不给情面的话让冼求不由动怒。“本门门规是做什么的?师尊过去一直教导我们,飞仙宗不是个仗武欺人的宗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凡见到有违道义的事情就该拔刀相助,挺身而出。本门弟子更不能仗势欺人,郑王为本宗独设律法,本宗弟子行事如果与国法相冲突时必须另作计较。那是相信本宗弟子的行事一定对得起道义,相信本宗弟子杀的人必然该死,必然让人们拍手称快。绝非是给予本宗滥杀无辜的特权”
冼求明白到面前这位武尊的心意,不由动怒道“武尊假若如此说,我倒要反问,他们口中说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事后上告,每个人也都收用了我给的钱财。怎么能算是强、抢”
“师兄不要跟我来官府办事的那一套,我根本不理会。如师兄所言,本尊如果强求师兄在身边当奴隶,本尊如果将师兄的亲人舌头全割了让他们口不能言,双手经脉全割断让他们手不能写。那么也没有人能为师兄上告本尊,本尊所为就对了吗?”
冼求想不到七月会说出这番话,不由激恼道“那么依武尊之意,今日之事待要如何?”
“念你毕竟是本尊师兄,自刎吧”
冼求大怒而起,却不敢动手,一时激怒的说不出话。
七月的师姐连忙开口求情,却被七月拂袖喝退。
正这时,郑凛然领着几个飞仙宗弟子匆匆赶到。
“发生何事?”
冼求连忙拜礼,又说了大致。
郑凛然听了不由心中动气,觉得这七月太过胆大妄为,不知所谓,简直比几个秋叶加起来还更可憎。
“七月,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
“道理何在?”七月冷脸反问。
“本宗的决断,还不够”郑凛然越发气恼。
“不够”
“你”郑凛然勃然大怒。心想当初师尊一定没想到宗里会出现这么一个武尊,否则必定修改门规。武尊无权决定飞仙宗的大事,但有权执刑,任何违背门规的弟子,武尊都可以依照门规予以责罚甚至处决。换言之,今日七月不卖情面,郑凛然根本没有必须要求她放过冼求的道理。
“师兄既然不动手,只有劳烦师姐动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