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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高兴就好了。
终极一盗实在是大胆而疯狂,在那些阿哥们合力的防范下,在他们的众目睽睽下,她竟然盗了宝,逃之夭夭。
我让她改变逃亡路线到天津卫来,是想让她跟我一起乘船出海。虽然海上的风浪也很危险,但跟一路尾随的追兵比起来,还是要安全得多。可她却不愿跟我一起走,她说两个人一起目标大,而且如果被抓便是两人一起落网,连个营救的人都没有。
我本该坚持带她一起走的,可对她,我就是不能像对一般女人那样说一不二,不容辩驳。
我对她的不愿违逆,造成了她的最终被抓。我曾无数次地后悔,夜里也无数次地梦到那天的事。梦里,每次都是我坚定地带了她走,即使用拖的,拽的,也毫不手软。我们一起站在船头,看着海岸渐渐远去,而岸上追来的九阿哥却只能望洋兴叹。
每次我都从梦中笑醒,醒来后,却又在泪水中入梦。周而复始,夜夜不得安眼。
眼线的报告让我越来越心惊,这位九爷竟然那样对她!
他关她、打她、锁她、强占她,还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亲昵!
这些皇子果然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儿,他们的报复从来不会减省。
她日渐消瘦,神情越来越萎靡。想到她在九阿哥府里日日受罪,生不如死,我便再也忍耐不住了。
放弃了原定的救人计划。那计划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我怕她挨不到那时。我带了被她盗出的九阿哥府里的宝贝,和那些最让九阿哥头痛的翠玉盏自首,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他手下留情,不要再折磨她。
我告诉九阿哥,她的心里只有他,请他不要再伤她的心民,做出以后无法挽回的事。可他显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他为了表妹替我求情,竟然对她痛下杀手!
这个浑蛋!
我听到这件事已经是两天后了。那时,她昏迷不醒,九阿哥如同暴躁的困兽,他来到关押我的院子,对我挥舞着鞭子说,她怕是活不过来了。若是那样,他便折磨够我,再去阴间陪她,他会让我长命百岁,日日活在思念而不可得的痛苦中。
他真的疯!他的鞭子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可我却感觉不到疼。早就知道敢帮他的女人出逃,落在他手里便是死路一条。自首前早已做好了饱受折磨的准备。不过,感觉不到疼不是因为我的心理准备有多充足,而是我所有的神思都被她昏迷不醒的消息占据了。
表妹,你若不再醒来,那表哥便也去阴间陪你,表哥决不让你在阴间再受这个男人的委曲!
幸好后来她还是醒了过来,不然便是三人一起殒命的结局。
她,怀孕了。听到消息时,分不清是惊讶还是失落。他让她怀孕了,意味着她与他的纠缠又多了一分,而与我的距离却更远了。
他与她达成协议,她同意为他生下孩子,而他答应了她什么,当时却没告诉我。
他与她一起散步。
他抱着她给肚里的孩子唱戏,她说这叫胎教。
她喜欢吃芒果,而吃了后,竟神奇地止了吐。
她喜欢在园子里蹓跶,一蹓就是二个时辰。
她为他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两个孩子十分可爱……
……
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他告诉我她的消息绝不是好心地解我的担忧,而为了气我。
我确实被他气到了。她和他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伤怀,我想象着他们在一起恩爱的情景,心中的嫉妒和痛楚与日俱增。
我便不断地讥讽他。
哼,怀孕?还不是你用了强,她才怀上的?她心不甘,情不愿,她根本不愿为你生孩子!
达成了协议?愿意为你生下来?那不过是她想离开你,不得已的妥协!
芒果?还是她自己想的办法有用。就你请的那些太医,没一个顶用的!
孩子可爱?那一定是随了她,若是随你,一定面目可憎。
关在这里无聊,与他的斗嘴成了我最喜欢的消遣。我的嘴也越来越利,或者有些事刚好让我歪打正着地说对,他几乎斗不过我。
他便说我们两个这么斗嘴,就如市井泼妇吵架,太有失体面,不如在棋局上决胜负,我们便又多了一项下棋的消遣。
我们两个算是棋逢对手,各有胜负。下棋遇到对手,便如弹琴遇到知音,是最令人开怀的事。我们两个都乐此不疲。
他几乎每天都找我来手谈。交往多了,便也聊起其他事,比如我们两个都擅长的生意。我发现他的生意经很有一套,讲起来头头是道,便很愿意跟他交谈。与他相谈,收益良多。有些以前不太通的地方,与他聊聊,便豁然开朗。其实也未必是他给了我指点,只是两人交谈时思路清晰,便容易搞清原来无法贯通的地方。
我们两个竟然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虽然口头上谁都不愿承认。一见面仍然斗嘴,还斗得很凶,心里却都相互佩服着对方。
从他主动给我带来一把好琴就可窥知他对我的感觉与我对他的,是一样的。
他竟然要放她离了开,让我吃惊不小。他是真的把她爱到骨子里了,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放手?
我旁敲侧击地问半天,才知道,当初他为了稳住她,让她给他生下孩子,便定了三月之期,期满表妹可获自由。按他原来的如意算盘,他会在这近一年的日子里,逐步感化她,让她感受他的挚爱和呵护,使她自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陪他。现在三月之期已到,可表妹仍然对此犹豫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