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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扶我坐下。我稍稍放松了僵直的腰背,却放松不下神经。因为青苗虽已被拖出花厅,可她凄厉的叫声仍然传入厅中。
“福晋,你不能这么对青苗,不能过河拆桥,不能……”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也不想听了。
这是什么?王室贵族、深宅大院中的黑暗丑恶?我怎么搅到了这里面?我胃中翻涌想吐,却拚命忍住。
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我不该来这儿!
“我想回去!”我的声音低低的,却让胤禟听到了。
他转头面对四阿哥说道:“四哥府的待客之道真是与众不同啊,我家桃儿身子不适,我们这就告辞了!”
胤禟这话是嘲讽四福晋对我的所作所为吧!
四阿哥冷冷看了四福晋一眼,略带歉意地对胤禟说道:“今天府里出了这么个恶奴,是四哥家门不幸,四哥一定好好整顿家风,下次再请九弟和弟妹来府里作客。”
四阿哥此话让四福晋的身子瑟缩了一下。没有恶主哪儿来的恶奴?四阿哥是极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马车上,我仍然感到不舒服。胤禟抱着我,眉头紧蹙,一言不发。他在想什么?
刚才青苗没有说出她捉弄我的细节,可有心人会不会把我和八福晋丢镯子的事联系起来?毕竟除了那丫环外,我也是与八福晋有着近身接触的一个。虽然貌似还有别人……
下车时,我的腿还是发软。胤禟抱了我下车,并一直把我抱回了聆雪阁。
他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临走时,他忽然回身看着我,说了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既嫁入帝王家,还是不要太多愁善感的好!
嗯?难道他看出我刚才的身体的不适另有因由?一般人不是会以为那是因我受了四福晋的捉弄气愤伤心所致吗?
当晚,小五来传话说胤禟公事还没处理完,要我自己先歇了。
我很快入了梦,梦中出现的都是胤禟在跟我说那句话时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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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0…1…2913:49:03本章字数:3489
胤禟最近很忙,总是回来很晚。他们兄弟的聚会比以前多了些,席间谈得最多的是关于老四和十三追讨户部库银的事。
据说那些欠了银子的官员不是没钱还,就是都看着阿哥们和其他王公亲贵们的动向行事。如十阿哥这种钉子户虽然不多,但却成了一众亲贵和官员的风向标。这几个强硬的钉子户不还钱,其他人也都存着侥幸心理不还钱。
一时间,搞得四阿哥和十三两人的差事无法进行下去,他们两人整天带着人到处追债,得罪了不少亲贵和官员。
也有一些人顶不住压力开始筹钱还债。但这些债务是多年累积欠下的,哪有这么容易一下子就筹到那么大笔的现银还债?有些人开始变卖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还债,什么果亲王、恭亲王、平郡王、顺承郡王等等,名单拉了一大堆。
胤禟的忙碌,倒给我增加了一点自由的空间。晚上抽空到相邻的恭亲王府探了一下。
确实防卫严密,似乎比去年我刚来这里夜探恭亲王府时更加难以接近。存放书画的藏书阁晚上把守防范得如临大敌。
上次夜探,我还接近过藏书阁,不然也不会知道这府里藏有《雪景寒林图》。可这次夜探,却连接近都根本不可能了。我刚一靠近藏书阁,便从阁中传来一阵犬吠,紧接着便是人声呼喝而来。
阁里新养了狗?我能躲过侍卫的耳目,却躲不过听觉、嗅常异常灵敏的狗类的耳目。
难道是诚郡王府里两幅画的丢失,让本来就小心的恭亲王更加谨慎?
看来用以前进入诚郡王书房那种类似强攻的法子是不可能了。那么,该用个什么法子呢?
这两天我的脑子里转的都是这个问题,强攻不行,就智取!那么,怎样才能智取呢?两天中,无论是吃饭、睡觉、散步或是发呆,想的都是这个问题。就连平时最能集中注意力的瑜珈,都无法让我完全投入其中。
昨晚跟胤禟在床上那个时,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气恼的胤禟惩罚性地打了两下屁股。
他怀疑我心里有其他男人,跟他在一起时还想着别人,那气恼当然不是一般的级别。打起屁股来,下手也不会轻。幸亏我立刻赌咒发誓地说我心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随后还采取了主动行动,才平息了他的怒气。
我在上位采取主动时,他看上去很是受用,但没多久,他就颠鸾倒凤地仍旧把我压在身下。他说:“有些事,如乾坤般不能颠倒!”
呜呼哀哉!沙猪就是沙猪,连这种事上都是!
今晚,胤禟又派人来传话说让我自己先睡。我决定冒险跟商喳个面。
我现在不如过去般行动自由,经常能与商喳面,所以,这次商驭从福建回来后,就一直住在针尖胡同的院子里,以求能伺机见面。
商驭还没睡,房间的灯光亮着,商禄帮我敲了门便走了。
房门“哗”地一声打开,商驭披袍倒履地站在门口,眼中的惊喜让他那总是温雅得雾气沼沼的双眸透出耀眼的光芒。
看到一身夜行衣的我,他二话没说,就把我拉了进去。房中点着炭火非常暖和,只是空气不如他自己的宅子里用地龙取暖的卧室清爽。唯一的桌上,一盏油灯、一本书卷、一杯清茶,简单而寂寥。
这种居住条件对他来说就像现代的城市人到农村体验生活一般艰苦,可他却日日在此,只为等着不知何时才会偶然光临的我。
我的心中泛上了一丝暖,还有一缕幽幽的,若有若无的痛。
“这么冷的天儿怎么还跑出来?”商驭和我的手触在了一起,发现我的手有点凉,他反手握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