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教育。
重担落在小女儿的肩头,她似乎为此而生,天生拥有一种压倒感性的理性,让亲近之人无不叹息“冬之女”的名至实归。
碧达夏雪是理性的,是晓通人情的,对自己必将献祭于人的命运并不抗拒。但是忽然有一天,她忽然意识到,如果婚姻、感情、身体以及其它一切都可以并预备着时刻为王室的利益贡献出去,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唯独属于自己,令自己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一件“公共品”存在的呢?
为了维持“自我”的存在,她选择了在神秘浩渺的法术领域中徜徉。
知识和力量是属于自己的,除非自己甘愿,否则即便死去,也没有人,也没有律法和责任可以从她身体里带走。
不要焦虑,不要急躁,更无需悲伤和痛苦,让别人拿走他们能拿走的,而自己坚守自己能留下的,命运的急流能够冲垮堤坝,但却无法摧毁坚固的礁石,被洪流筛滤后剩下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宝物。
碧达夏雪开始变得不近人情起来,因为她已经放弃了一切,无视任何代价、阻碍和艰险,只小心翼翼地看顾着心中那一缕的人格烛火。
无论是同意联姻,下嫁前失身蛇发者,还是这次行动的准备和实施,都是基于王室和法术研究的利益考量。唯一让她意外的是,自己似乎从自己的小未婚夫身上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却难以言说,以至于他的重要性似乎正以非理性的速度递增,有点和自己的初衷并驾齐驱的趋势。
这似乎是一种随波逐流的情感,是冬之女在承受了二十多年的理智负重后,在命运的雨水浇灌下长出的感性幼苗。
她似乎能在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孩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但在王室、法术研究和修利文之外,能干扰她情绪的事情几乎没有,一旦下嫁给蛇发者,那么王室于她身上的桎梏也就被彻底斩断——虽然在王室的教育里,责任的延续性是十分关键的要素,但鉴于前人体认到人类思想受制于环境的复杂性,顾虑女儿出嫁后微薄的幸福和王者的颜面,按照惯例也就不会太过坚持。
比起其他王室女子来说,阿兹特克的女儿无疑要幸运得多。
况且,作为一个大师级法师,碧达夏雪也十分坚信自己所得到的预言,既然先知之眼已经戴在未婚夫的颈脖上,那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变化,自己只要尽力而为就行,果实一旦成熟就会自动落到自己手中。
“谁通晓空间法术?”修利文问道,却把目光投向碧达夏雪。
碧达夏雪定定和他对视着,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她知道未婚夫在想什么,但她无法做出回应,即便是大师级的法师,对法术也各有专长,恰巧空间并不是她擅长的科目。
所以,她什么都不会做,只等待果实的成熟。
正文第五十七章突破点
更新时间:2009…3…1912:01:35本章字数:3487
我什么也不会做。
这是修利文从碧达夏雪眼中读出的东西,这种坚定的拒绝与其说是知而不动,毋宁说她也没辙,男孩微不可见地耸耸肩,留下了然的眼神便转过头去。这副大人状的神态和无言的理解让女人眼眸深处泛起一丝笑意的波纹。
即便是在这种艰苦无助的环境中,男孩也总是用轻松乐观的心态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和高傲,似乎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充满自信沉稳。但是联想起他幼稚的年岁,不由得升起“是不是太做作了”的感觉。他真实的心情真是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镇定吗?如果不是真的,那么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番故作姿态又是何等的折磨呢?一切都不得而知,碧达夏雪没有读心术,但她希望自己所感到的俱是真实,因为这样一个故作高傲的小家伙,不就是活脱脱的小时候的自己吗?
而比起只能无奈地随波逐流,让理智维持人格的自己,他无疑做得更好,也更幸福。这样的他,究竟能够走多远呢?碧达夏雪想要伴随在他的身边,带着淡淡的祈愿,拥抱他的成长或者毁灭。
在没有想出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前,诸人还是得加紧脚程。
越往上行,岚风就越是强烈,死气随着狂风卷起一个又一个的涡旋,似乎要将法力从身体里吸出来,将身体从阶梯上掀出去。
忍耐着法力的暴动和身形的摇晃,一行人手牵手艰难地攀爬。
修利文趴在赛巴斯安娜的背上,伪女野蛮人的体重和身型都可以减缓他的不适。他偶尔从赛巴斯安娜的肩膀探出头去查看前路,那呼啸的狂岚就会将他的面皮扯得生疼。
这样下去可不妙,他抬起头,看着一圈又一圈的螺旋阶梯,虽然顶部比之前的黑点稍稍放大了轮廓,但是要抵达那里却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办到的事情。
他正想闭合魔眼,视野忽然闪过一个白点。
修利文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毕竟正常人的眼睛也经常出现漂浮着无数雪花般的白点的幻视,可又觉得不太对劲,魔眼并不是正常的眼睛,他确信自己从未在线条密布的视野中有看到过“点”的存在。
他再定睛一看,没有错,那的确是一个白点,而且并不是幻视那般漂浮着,就像一颗白漆钉子固定在线稿状的世界中,就在距离诸人的位置仅有十公尺高的空中。
男孩愣愣看着那个白点,直到队伍走到和它齐平的位置,依然不明白它存在的意义。
但是他瞬即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当前困境的突破点。
“停下!”修利文大声叫,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急切、欣喜和苦恼。
苦恼是因为那个可能性位于螺旋阶梯的圆心处,距离诸人的横向长度足有两百公尺,毫无立足之处,若非魔眼的特殊性质,也绝难发现。
“那里有东西。”修利文指着白点说。
诸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你指的是……阶梯外?”疤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
疤脸欲言又止,她说:“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怎么?你不相信我吗?”修利文从赛巴斯安娜的背上跳下来,牵着她来到阶梯边,他说:“别忘了究竟是托了谁的福,你们才走到这里。”
“别生气,别生气。”疤脸笑起来,“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而已,要知道,那个地方……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它就在那里的?”
“我看到的,你的意想不到证明了敌人很精明。”修利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