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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仙境也不为过。
“这里的食物真的很丰富啊,”我对蛇赞叹说,“你们生活在这里实在是太舒适了。”
“抱歉,”蛇冷淡地说,“我们从来不吃这些东西。”
“那么你们吃什么?”我奇怪地问它。
“我们从来只吃活的东西,”蛇优雅地扭着身子前进,“我们为延续自己的生命而扼杀其它生命深感不安,所以我们从不为了新鲜甜美的滋味而妄造杀生,吃饱一顿就能忍耐很久的。”它的语气,仿佛一个苦行僧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满意。
爱吃不吃,我才不管这些莫名其妙的信条,它们自己喜欢就行。不过蛇的确吃起东西来的样子很恐怖,只要吃得下的话,什么动物都吃,怪不得别的生灵不来跟它们亲近。
来到一处下坡路,这里显得格外阴暗,泥土也要湿润得多,捏在手里很容易滴出水来。蛇在这里停了下来,对我和貌似点点头。“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蛇左右张望了一下,“后面的路你要小心了。还有你的那位朋友,”它对貌似瞥了一眼,“更加要小心才是。”
“后面有什么?”我睁大了眼睛问它。
“有我的同族。”它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蜿蜒游动,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我迈开步子往前走,却发现貌似在发抖。
“你抖什么?”我不满极了,“不就是蛇嘛,这么害怕,你还配当一只老鼠吗?”
它牙齿打架打了好一阵,终于劝住了架,结结巴巴地说:“我怕……怕,这……这里是……是母蛇产卵的地方。”
母蛇产卵?
我实在想不出一堆白花花的卵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再说了,母蛇生蛋还有空去搭理老鼠么?
“其实它要是正在生倒没啥可怕的地方,”貌似垂头丧气,实在找不到勇敢的理由,“一旦生完……它会有足够的理由攻击你。”
“什么理由?”
“一个是你靠近它的话,它会觉得你想要伤害它的蛋。”
“还有呢?”
“生了蛋的母蛇,肚子一般都很饿。”
我好像没啥需要担心的。
“可是我呢!”貌似龇牙咧嘴,悲愤得满脸皱纹:“遇上它还有活路吗?!”
“也不一定会遇上的。”我试图安慰它,但看来它的直觉很强烈,我还是直接点拽着它尾巴走好了。
它正拼命伸臂蹬腿抵御我的时候,脚下“咔”的一声,好像踩碎了什么。
(三)
我俩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仔细端详脚下的泥土。拨开些许,一堆白生生的蛋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一堆个头不小的蛋,蛋里头足够装得下两只貌似。其中的一只有一道裂缝,应该就是貌似一脚踩下的成果。这些蛋表面微微有些毛糙,看起来好像刚产下不久。
如果一条个头不小的母蛇,刚刚产完蛋却离开的话,它应该是去觅食,而且不会走得太远。要是它回来发现我们踩破了它的蛋,会怎样?我不禁想起上头岩洞外那两只死缠烂打的大鸟。
我和貌似相互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同一个意思。
不如溜吧?
正在这时侯,一道见首不见尾的庞大黑影罩向了我们,迅疾地伸至我俩面前的是一条殷红似血的三叉型蛇信。这蛇信的大小,跟刚刚溜脚的那条橙黄色的大蛇个头仿佛相似。它不断颤动,左右摇摆,最后对着我和貌似,不停地伸缩着。
这么可怖的动物,甚至令我也产生了恐惧。我不敢去看蛇信伸出来的地方,一口叼起瘫成堆烂泥般的貌似,回头就跑。我知道自己跑得极快,但那阵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始终紧跟在我背后,耳边风不断呼啸而过,时不时脑后还传来一阵腥气,这么个鬼地方,只有在蛇嘴里有这种味道!
奔过一个水洼的时候,我微一低头,略略看到了蛇的大小。如果它把我俩一口吞下,不咬紧一点的话,我们就会从牙缝里掉出来。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狭窄的洞隙,一纵身闪了进去,在里头勉强转了个身,把貌似吐出来推到身后,正面对着那洞隙外的恐怖生灵。
我绝对相信它凭一己之力,能够翻江倒海。硕大无朋的脑袋长满闪闪发亮的深黑色鳞甲,眼睛出奇的大,瞳仁修长,嘴巴微露的地方,冷森森的尖牙谁见了都丧胆心寒。古松般宽大的身躯披着厚厚的斑驳鳞甲,肚腹是白花花的颜色,长满一道道的折痕。它的头靠近了洞隙,蛇信一伸一伸,眯着眼睛看我俩,说道:
“你们干嘛要逃?”
第十一章搏斗
(一)
“你不追,我们用得着逃吗?!”我和貌似撕心裂肺地吼它,怎么听怎么底气不足。底气不足也就算了,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我没追你们就逃了!”巨蛇嘀咕了一声,趴下身子看着我俩。
“你想怎么着?”我和貌似异口同声地发作了,我从来没有和它这么共鸣过,感觉还挺不错。
“怎么着……我怎么知道?”大蛇苦恼地摇摇头,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顺便把锋利的獠牙也露了出来,就像是两把骑士手中闪着慑人冷光的巨剑,随时准备割断面前猎物的喉咙:这简直是它发出的战斗号角了!我瞳孔蓦地收紧,两眼紧盯它,四足紧抓地面;而貌似瞳孔放大,四足紧抱胸前,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