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臃鏊兆孕〈匣酃人;颇有大志。今日观其所书;果不负盛名!然秦国虽好却不是李牧故国;赵国虽庸却是李牧家乡!虽天下有一统之大势;但焉知不是我赵国所为!?所以;请贵使回报;就说:扶苏公子好意;李牧心领了;只是李牧生为赵国人;死为赵国鬼;恕不能从命!”秦使早知如此;闻言苦笑一声道:“好;小人一定带到;告辞!”“不送!”
秦使去了;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司马尚慨然一笑道:“大将军真的认为我赵国能够统一七国?”李牧也苦笑一声道:“此言骗自己都骗不过;如何可以瞒得过他人!?目下秦国国势之强;当世已无敌手;而我赵国朝野之形势不说也罢,但我等身为赵国臣子;理当尽人臣之责而已!”
司马尚长叹一声道:“你我这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撑得几年;你我二人故后;还有何人可以阻挡秦国大军横扫六国!?而看起来;这位扶苏公子年纪虽小;未来却也可能是极为精明的一代英主啊!”李牧闻言默然;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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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信使回报扶苏和王翦等人;将李牧言语转述;众将闻言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王翦抚须一语道:“李牧;忠义之士也;不可说!”扶苏也长叹一声道:“心意已尽;既然不受;便该动手了!”
都尉羌隗道:“公子欲如何破之?”扶苏想了想道:“欲破赵军;当先破其势。赵国游骑精于天下;屡破我军;赵军倚为干城。若能大败其游骑;必然能够灭敌之威;长我之气。王老将军;我再书信一封与李牧;约他三日后;在灰泉山下;双方各引三千精骑交战!”王翦有些皱眉道:“自对峙以来;李牧向不肯与我军正面大规模应战;恐怕公子虽有此意;李牧却未必肯应!”扶苏笑笑道:“李牧此人表面谦和;内心里却是十分自负其用兵之能;只要激将得法;李牧必出!”众秦将闻言面有疑虑之色。
扶苏也不多话;当下再书一封;也未示与众人便交与信使再次送往赵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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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已至傍晚时分;李牧和司马尚等将正在进行每日间例行议事时;忽然间亲兵又报秦信使复来求见。李牧闻言眉头一皱;虽颇有些诧异;但仍然保持着儒雅谦和的神态;微一点头道:“请入!”
不一会儿;秦使再入;见李牧和诸将俱在;信使微微一笑道:“见过诸位将军。李大将军;我大秦扶苏公子听闻将军回复后;心生敬意;有心与将军在沙场一决雌雄。现有战书在此;请大将军过目!”说着便呈上了书信。
李牧接过一看;原本秀气的卧蚕眉顿时立了起来;眼神里激射出一股怒气;儒雅的面孔也立时变成了杀气腾腾的模样,整个人犹若一尊战意剧烈燃烧的战神一般散发出巨大的气势和压力,直逼得帐中诸将呼吸顿时明显一促,而秦使也不禁心神剧震,双膝禁不住微微地发软。
‘战神’就是‘战神’,微微一怒的压力竟也是如此的吓人!
赵国众将纳闷:难道秦军在书中用言辞污辱大将军不成?众将愤怒;互视一眼;一齐拔剑而起;剑光一闪处;就要将秦使斩杀。
李牧一眼看见;急伸出右手,沉声喝止道:“诸将休得无礼;还不各自归座!”诸赵军将领见李牧沉颜发令;不敢不从;只得纷纷归座;而险险一脚踏进鬼门关里的秦使却禁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李牧的面色也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信使暂且退下;待我和诸将商议后再与你回复。来人;将秦使待下去好生款待;不得有误!”“喏!”几名亲兵抢上;将秦使请了出去。
看着众将领们一脸疑惑的模样;李牧微微一笑;将书信传示众人。众人接信一看;书曰:“扶苏久闻贵国骑兵飘忽轻捷;勇悍无敌;为七国之首;但窃以为不然。古语云:‘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秦国铁骑方才是天下之一;可笑世人皆不识耳。但究竟孰强孰弱;不比难以分晓;难服人心。扶苏年纪虽小;却也练有三千‘破军’铁骑;自以为强;欲与李大将军亲自比试一下。若大将军惧我一个黄口孺子;或愿将‘铁骑无敌’之名拱手让与我秦国;那么此试便作罢。若大将军要捍卫赵骑荣誉;就请三日后午时前两军各只遣三千铁骑于灰泉山下决一雌雄。此次比试出自诚心;全以实力说话;决无诡计;天地为证——秦国王长子扶苏拜上!”
诸将看完大怒道:“扶苏小儿欺人太甚;区区一黄口孺子也敢小视我赵国铁骑!比就比;难道真还怕了他们不成!”诸人一齐向李牧请命道:“请大将军准许未将出战;振我军威!”李牧抚了抚额下的三缕长须,眼中精光闪动,却不置可否地问司马尚道:“司马将军;以你之意该当如何?”
司马尚也是面露怒容道:“我赵骑威名甲于天下;岂是胡吹而来。那扶苏不服;要来比试;分明是借机寻衅;要来挫我军威。但即便如此;又有何惧!?我等诸将论骑战决不会怕了秦国!”
李牧闻言,威严的凤目轻轻地闭合在一起,虽然面孔上神色平静,但儒雅修长的卧蚕眉轻轻抖动的一幕却显示出李牧正在进行认真的思考。诸将知道李牧的这个习惯,一时间都大气不敢出地静静地等待着李牧的决定。不一会儿,李牧的凤目突然睁开,闪现出一缕威严的寒光,冷冷地道:“扶苏以蔑辞邀战;若我等仍然缩而不出;非但国威尽丧;军威也会尽失;传言出去恐为他国耻笑。灰泉山下一望无垠之地;绝无可能有诈;便是一战却也无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