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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伦斯缓缓摇了摇头:“不,你和妮可他们先走,我来断后!华莱士……你听着——我的左脚不行了,已经根本走不了路了!”粗重地喘息了几声,他神情黯然地低声说道:“这些斑獠豺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带着我只会拖你们的后腿,你们……”
牛头人的话还没说完,华天行便冷冷打断了他:“那老子在腐尸岛白救你了?!”
哈伦斯蓦地一怔。';()
“就是拖,老子也要把你活着拖到比蒙帝国…”华天行目光森冷地注视着斑獠豺群的一举一动,缓缓攥紧了手中的狂暴战斧,一字一句沉声说道:“你和妮可的命都是我救的,要死……行!偿还了我的救命之恩再去死!或者……等我死了你们再死也不迟。”
哈伦斯浑身微微一震,眼眶瞬时有些泛红了。
就算再愚钝,他也能听出华天行话里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弃自己和妮可于不顾的!
男人和男人之间,有时候是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的,更不用说是他们这种生死患难之中一步步建立起来的真挚友情了……
牛头人一动不动地伫立了片刻,忽然缓缓转过身,背靠着华天行举起了手中的黄金三角戟:“好!华莱士,我听你的!”
华天行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倏地举起手中的狂暴战斧,以力劈华山之势猛地朝身旁那棵一人多粗的大树上砍去!
“轰!”“轰!”“轰!”“轰!”“轰!”
接连五声巨响,锋利的斧口加上华天行惊人的气力,大树终于被砍断了!巨大的树身轰然倒地,漫天的断枝残叶,泥浆四溅!周围的斑獠豺顿时惊恐地四散逃窜了开来。
“还能不能走?!”
“能!”牛头人咬了咬牙,沉声答道。
“拿着火把去和妮可他们会合!”
“那你呢?”
“我很快就会赶上来的!别废话了,快!”华天行一边大声吼叫着一边疯狂地劈砍着地上粗壮的树干——木屑、树皮四散飞扬,不断露出了里面乳白色的干燥木质。
牛头人知道华天行肯定有自己的办法,猛地打了个响鼻,二话不说一转身,拖着左腿,一瘸一拐地朝着丛林后方走去了。
无论是大树的轰然倒塌,华天行疯狂劈砍树干的声音,还是受伤的牛头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很多斑獠豺狂躁不安了起来!绝大多数斑獠豺虽然口中低声嘶吼着,却还是不敢欺身上前。但有几只胆子比较大的家伙已经缓缓转过身,试图从左右两边绕过去,去围堵哈伦斯了!
哈伦斯还没有走远,借着身后依稀的火光,华天行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蓦地一声暴喝,俯下身一手抠住砍痕处,另一只手则紧紧环抱住了粗大的树干!
“起——!”随着他又是一声厉喝,一人多粗、横卧在泥地上的大树竟被他生生举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个方向,悍然向最右方的一只斑獠豺当头砸去!
猝不及防之下,那只斑獠豺连叫都没来得及,瞬时就被从天而降的大树压成了一滩肉酱!粗大的树干如同天堑一般横在了斑獠豺群的面前!
华天行纵上树身,眼疾手快地又是几斧劈去了一些被雨水洇湿的树皮,随即半蹲下身,左手执斧,高高竖起,右手则猛地按在了最深的一处砍痕上。
霎时,一道耀眼而迅猛的火光从他右手掌出迸射了出来,如同灵蛇一般四散窜进了砍痕处纵横交错的裂缝里……
瞬间,已经被砍去树皮的地方熊熊燃烧了起来!华天行没闲着——他顺着火焰蔓延之势一路疾奔挥斧,飞快地劈去了表面洇湿的树皮!
随着火势的蔓延,火蛇一路变长,很快就覆盖了树干上方的区域——熊熊烈焰,火舌肆虐飞舞,如同一幕长长的火墙横亘在了华天行和斑獠豺群之间!
可惜了!好巧不巧,正遇上了狗日的贼老天下暴雨!况且……这泥泞潮湿的地面,这火肯定烧不起来!
华天行眼神森冷地望了一眼火墙对面乱作一团、嘶声嗥叫着的斑獠豺群,随手劈砍下了一根长长的木柴,伸入火中点燃后,迅即转身走向一旁靠在树旁的金属背篓,一把背起,飞快地朝着丛林后方奔去了。
他并没有急着追上妮可和哈伦斯他们,而是一边缓缓朝丛林边缘退去,一边手脚和狂暴战斧齐上阵,近乎疯狂地砍砸着树木——想要放倒极为粗壮的参天大树太过费劲了,他就专拣中等粗细的树木砍砸!倒下一棵,他就劈去一些树皮,点燃树身。很快,丛林的一隅亮起了一处又一处的熊熊火光,就如同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在漆黑的夜空下,看上去煞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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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和哈伦斯他们早已走到了丛林的边缘,只是丛林外那一大片片黑沉沉的苍茫平原,看着让人头皮直发瘮,再加上心中忌惮那条久未露面的银龙,三人根本就不敢走出林区。
五根火把都已经烧完了,哈伦斯的左脚也已经彻底不能走路了,只能抬起左脚,靠着妮可的搀扶和黄金三角戟的撑力勉强行走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躲进丛林边缘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静等着华莱士身影的出现。
很快,伴随着熊熊火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正是背着金属背囊,右手提着狂暴战斧,左手握着五六根火把的华天行!
“华莱士,这里!”妮可顿时一脸惊喜地挥手叫道。
华天行风驰电掣般冲到三人身边,分给三人一人一根火把,沉声道:“快跑!斑獠豺群就快追来了!”
“什么?!”妮可一脸愕然地指着远处十几处火光:“你放了火都没用?!”
“没用的,只能拖延一会儿!”华天行粗声喘息着说道:“这刚下过暴雨,到处都是一片潮湿,火势根本就蔓延不起来!”
“可是哈伦斯的脚已经完全不能走了啊!”
华莱士蓦地一怔,举起火把低头朝哈伦斯左脚望去——血迹斑斑,整只左脚已经肿胀得跟馒头一样了,脚背上一片青紫色!
他眉头立时一蹙,微一思忖,沉声道:“哈伦斯,背不背得动金属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