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来不及回身,电光石火间我不退反进,身形向利箭一样斜刺里倒射而出。
“忽──”
一道黑色的身影夹杂著凌厉的冷风从的身边一错而过,似乎没有料到我有此手,他的拳劲尽数落空。
“轰!”
大床禁受不住黑衣人强大的拳劲冲击,化作无数碎片与飞絮,甚至墙壁也被他打穿了一个偌大的缺口。
我的左半身泛起一阵轻微的疼痛,裸露的肌肤上浮现起丝丝血痕。虽然有暗黑能量护体,但黑衣人的拳劲依旧令我受了点皮肉之伤。
“又是你!”
卧室里的烛光早被熄灭,在月色的照拂中我看清了黑衣人的脸,那张我一生绝对不会忘却的脸。
“没有想到,你居然又逃过一劫。”黑衣人终于开口,他的脸上挂著冰冷的笑意道:“每次想杀你时都会有女人在你的床上,修岚,你都有点让我嫉妒了。”
“放肆!”尤里鲁怒吼道,拔剑就要动手。
我挥手制止,心头出奇的平静。
但是我的杀意却在见到他的第一刻起便攀越了颠峰!
如果可以,我要把他的肉一条条撕下来撒在安鹭笛的坟墓前,甚至连一颗牙齿也不会放过!
我没有回答他,轻轻伸出手。
一道寒光掠过卧室,悬挂在墙壁上的长剑破鞘飞出。
我握住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不管阁下是谁,领死吧。”
怪不得我先前心头感到莫名的烦躁,原来是潜伏在暗处的幽灵族忍者与这个黑衣人。
也只有幽灵忍者的潜踪之术和黑衣人的实力才能够不被我的灵觉早一步探知,但毕竟引起了我潜意识中的警觉。
黑衣人的嘴角居然也浮现出一缕冷笑:“不要把大话说的太满,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若无其事的环顾屋中众人,淡淡道:“今晚人太多了,改日我再陪你玩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蓦然腾起,双掌一翻手心朝上推出。
“轰──”
屋顶立刻被击穿出一个大洞,飞沙走石中他的身形犹如幽灵一般倏忽而灭。
我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不战而退。
以他当日和今晚表现出来的身手,绝对是魔师级的人物,我并未有十足把握可以留下他,否则安鹭笛也不会玉消香陨。
“走?”我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灵觉宛若一张恢恢天网朝四围的虚空延伸扩散,牢牢锁定黑衣人的身迹。
既然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他走脱,只有他的血和永远沈沦地狱的灵魂才可以洗净我熊熊燃烧的杀机。
众人眼前一花,我的身形已经伫立在月空之下,在苍茫的黑暗里那道黑色的身影正如同急电一般朝远方没去。
我飞身而起,身后听见尤里鲁和希菡雅的喊声,却已经顾不了这么许多──我一定要结果他!
从一个楼顶到另一座楼顶,我们在城市的上空一前一后御风飞行,无数的楼宇仿佛波浪一样在我的脚下飞退,身遭的景物亦一闪而逝。
无论黑衣人如何闪展腾挪,利用建筑物隐匿他的踪迹,我强大的灵觉都紧紧锁定他,须臾之后便越追越近。
红石城犹在沈睡,街道上一片死寂,浑然不知一场惊世骇俗的追逐之战正在上演。
黑衣人虽然不曾回头,但以他的实力自然感觉到我已迫到他的身后。忽然他的身影一沈,落入前方的一座庭院中。
那应该是红石城某个贵族的庭院,黑衣人落脚之处正是一座后花园,浓郁的花香伴随著夜风扑面迩来。
我毫不迟疑,亦追了下去。
就在脚尖点落花园碎石小径的一刻,我的灵觉突然失去了黑衣人的影踪。我微微一怔,这本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这个黑衣人在一瞬之间远扬十数里,或者已成为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否则我不可能失去对他的控制。
但偏偏发生了。
我心头警兆陡起,握剑屹立在花园里,锐利的目光穿越黑夜扫视周围的情景。
一切显得那样平静和谐,好象根本不存在任何危险。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感觉到这座花园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氛,令我隐约有一丝不安。
似乎,这座花园里除了黑衣人,还潜藏著更加巨大的杀机。
“忽──”花园四周蓦然亮起十六盏天灯,构成一圈偌大的光环将我卷裹在其中,深蓝色的火焰漂浮在虚空中显得格外邪异。
在天灯之下,各自伫立著一个全身赤裸的妙龄少女,她们犹如花岗岩打造一动也不动,双目紧紧闭起,双手整齐划一的合握在胸口。
我体察不到丝毫从她们身上散发出的生命迹象,也就是说她们早已是死人。
这样的场景无疑是即诡异又香豔,但对我来说根本不能影响我分毫。
“谁,出来!”
我低声喝道,心中已明白黑衣人为何轻易的不战而退。
他已经在此布置下陷阱,一旦对我袭击失败就立刻退走,引我入甕。但我又岂会怕了他?
经过这些日子,我的实力有了惊人的飞跃,即便是圣殿长老亲临也未必能够把我留下,何况是这种鬼魅伎俩?
“咯咯咯──”园里响起低沈苍老的怪笑,在岑寂的夜晚显得尤其的刺耳难听。
我涌起一股难言的厌恶,目光电射向声音出现的地方。
那是一座布局精美的假山,大约有十几米高,声音是从假山东侧的一个洞穴中传出。
笑声不绝,一名身著白色亡灵师袍服的老者徐徐自洞中走出。
他的相貌古奇,肌肤如婴儿般润滑,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里隐隐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光芒。他的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却捧著一只深紫色用水晶雕琢的盘子,大小差不多正可覆盖他的手掌。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右手的水晶盘上,脑海中莫名的跳跃出它的名称与来历,我知道是它又唤醒了我某一处沈睡的记忆。
“天罗盘?”
“不愧是修岚公爵,居然认得此盘的来历。”白衣老者在我的身前大约十米处站定,收起笑声道:“老夫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你是海宗的魔师?”我冷冷问道。
“老夫海宗宗主尤素南,象你这般的年纪也难怪不认识了。”白衣老者徐徐道:“三十年弹指一挥,尘世已非,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