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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坐著,大概是刚泡完热水澡太过於舒服,所以连日来赶路和杀敌的疲累便一涌而上,再加上手术的精力耗费,我的眼皮已开始沈重的昏昏欲睡。
稍微打个盹後,为了驱走这股睡意,我强提起精神的起身扭动身子,并沿著房子四周走动。
走著!走著!我突然发现右手边那座放满高贵瓷器的四方形柜子里头竟有一只银色横笛,虽然这只银色横笛不像我接触过的横笛那样多功能,可是我可以确定这只银色横笛是我们那个世界的物品,因为这只横笛上刻有MadeinTaiwan的标签,而且我也知道这是母亲的遗物。
我打开柜门,小心翼翼的拿出这只样式古朴的银色横笛。
刹那间所有的儿时记忆全然涌起,脑海中如播放电影般清楚地映出母亲拿著这只样式古朴的银色横笛吹奏的情形。
耳里更是不断的重覆缭绕著那股熟悉的旋律。
顿时觉得心情好感伤,为了挥别这股沈重的心情,於是我拿这只银色横笛走到屋舍前方的那座大花园。
希望能藉著眼前这幕如梦幻般的花草景象让自己甩开那股思母心绪。
怎奈来到花园後我情绪依旧低落,只要一思及到自己手里握著的是母亲的遗物时,耳里就响起那股熟悉的旋律。
最後我拿起这只银色横笛往唇边凑,凭著模糊的记忆吹奏了起来。
反覆的抓著那股熟悉的旋律,笛音终於渐趋平顺。
刹时,曼妙的笛声犹如天籁靡音幽悠响起。
笛音宛似空山鸟语、幽谷鸣泉,予人喜悦祥和之感。
不知不觉中,我竟把思念母亲之情灌住溶入在吹奏的笛音里,使得吹奏出来的笛音不再轻快也没有乍听之时的喜悦、祥和感,展现出的反而是无限的哀愁与思念!
笛音如悲如诉,不断吹奏出自己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隐约间,我彷佛听见慈母低声的吟唱轻哼,歌声配合著旋律绵绵飘扬在空气中,忽高忽低、悠美宜人,令听者沉醉在微风之中,流连遐想、舒畅至极。
笛音飘扬,我的思绪也在飘,悠悠荡荡的飘诉著无尽的思念与哀愁。
忽地,思绪失控,笛音也跟著一转,刹时音律如劲雨狂风般的呼啸袭卷大地,苍穹之间娑娑抖盪著哀鸿气势。
不知经过多久的时间,我自激动的情绪中回转了过来,高昂的笛音自空气中缓缓飘落,此时音如轻柔的绵雪缤纷飘落,渐细渐弱、悄然而收。
放下了横笛,自笛音回绕的境界中醒来,才恍悟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思母之泪。
我闭上眼努力的镇定自己。突然,静寂的花园中却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我略带狐疑、深怕自己听错的回头一看,悚然惊觉不知何时身後已聚集了一群人。
有父亲、巴特、老帝王、尔利、毕卡拉大、小公主、巨人、刀疤……,他们此时全蓄著泪水、红著双眼,迷思在那股歇然停止的笛音里。
巨人一看我转过来面向他们,哽咽的扑到我的脚边,泫然欲泣地诉道:「老大,我也好想念我死去的母亲喔!」
我恢复常态的拍了拍巨人的肩膀说:「巨人,你怎麽知道我在想念我的母亲呢!」
巨人怔然的抹去满脸泪痕,吸吸鼻子道:「老大!不晓得为什麽,我远远的听到这个从没听过的声音时,就突然思忆起我死去的母亲,所以我才会这麽说。」
父亲似乎还停留在笛音回转的思绪当中,目注空茫、喃喃自语的道:「你母亲没有白疼你、真的没有白疼你……」
此时,那位天真的毕卡拉小公主,突然放声号啕大哭的依偎在一个气质雅尚、浑身上下自然流露出成熟女性韵味的中年女子身上。
光凭这个女人身上的这份气质已足够让人印象深刻,更不要说她没有在脸上留下任何岁月痕迹的脸庞了。
此刻这位气质高雅的中年美女正疼惜的轻抚著毕卡拉小公主的背,温柔婉约的道:「爱莎,不哭了,帝后疼你。」
听到她对毕卡拉小公主的安慰话语我才知道,原来这位气质高雅的中年美女就是毕卡拉帝后。
这时老帝王突然对我哀求道:「二十几年了,我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听到了,没想到还能听到这股梦寐以求的音律,我恳求你再吹奏一曲,只要一曲就好。」
不忍拒绝他的哀求,再加上这种哀伤的场面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毫不考虑的拿起银色横笛,就口吹奏。
而此时我改变了吹奏的曲子,故意吹奏那种节奏比较快、比较容易振奋人心的曲子。
刹时,曼妙的笛声再次响起。
随著我的吹奏笛声忽快忽慢,有时像雨打芭蕉、直叩人心,有时却像急风骤雨充满壮烈凛然、刀光血影的杀戮之气。
蓦地里,我把笛声越吹越急、越奏越紧,使得一旁聆听的人们个个为之血脉喷张,脸上各个充满了想投入那种激烈战场的凛然之气。
我就在笛声最为激昂澎湃的顶点默然而止,结束了吹奏!
一时之间,整座花园静寂无声,最後才响起热烈的喝采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