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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ǚ蛉宋胖笑道:“不知花仙中可另有菊仙,否则真要与之一赛的。”
方国涣这时感叹道:“此番一观,方知这菊中别有天地,物之极,当可通神!”
菊花夫人笑道:“菊之感应于人是不一样的,世人好菊,但喜其颜色与清肃之性,而做闲时遣娱之趣。那陶渊明自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便可证明其也只能做一个无可奈何的隐士,清逸脱俗的羽流罢了,境渐高而志愈浅!其实菊与人一样,都是有性情的。如这株雪菊,我若三日不来看它,便呈枯萎状,无论使女们怎样来浇水施肥也无济于事。”方国涣闻之惊讶道:“竟有这等奇事!”
菊花夫人道:“我与菊的感应便如公子与棋的感应一般,其间精诚所致,物之为动为通的道理都是一样的。菊花与棋子虽无言语,若以心神专注于它,日久自可感悟到奇妙之境。”
方国涣闻之,点头赞叹道:“夫人将这人与物之间相感应的道理讲得如此之精,实在令人佩服!”菊花夫人闻之一笑。
菊花夫人引了方国涣在菊圃中边走边赏,边赏边谈。这时,方国涣忽见一株金黄色的大花瓣菊,花团大如盆,正值怒放期间,甚为耀眼,不由惊异道:“世间竟有如此大的菊花!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不敢信的。”
第六十八回五毒菊全2
菊花夫人这时郑重地道:“此菊为菊中至宝,名为‘满月金团’,有菊王之称,其花瓣共有三百六十五片,恰合人间一岁之数,花期可维持百日。此花瓣明目醒神,养色驻颜之功尤为神效,若作药引,可通九窍,辟一切毒。公子刚才所食的那种芙蓉菊,就是此菊与它菊嫁接移植而成的。这种‘满月金团’,当今天下仅存三株,一株在扬州,一株在云南大理,但以此株为最。每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方始全团怒放,旁边窥之,可见其动,令人奋然。百日花期之后,但逢月亏之夜,一夜落尽,如棒击扑。花瓣落地后十日不腐,故常收集阴干以备药用,所谓物奇若神,便是如此。”方国涣闻之,惊讶不已。
菊花夫人又指了一株瓣如雪花状的菊花道:“此菊名唤‘冷美人’,为菊中的丽质,是六年前派人从扬州的一位花匠的园中以它菊换得,今已分植了几十株,先前曾送于连总堂主和她同来的那位姑娘几株,不和能否养得活?”
这时,方国涣忽见旁边的空地上卧着一块巨石,石上竟然冷清清地长着几株花瓣枝叶都呈暗灰色的菊花,花形却也宽大,舒展着,不甚着人看。
方国涣感觉此花怪异,刚想走上前去看个究竟,菊花夫人旁边忙止了道:“方公子勿靠前,此菊有大毒,近不得的。”方国涣闻之一惊,忙退于一旁。
菊花夫人道:“这是一种‘石菊’,又名‘灰菊’,不喜泥土,惟透石而生,其毒性至烈,为天下万毒之首,又称‘五毒俱全’,世人所谓五毒俱全实是指五毒菊全,乃为天下先。”
“五毒菊全!?”方国涣闻之,暗讶不已。
菊花夫人道:“此菊生俱五种奇毒,五毒合一,性烈无比,是无药可解的。其所生之石,鸟落即死,人若误触其花叶,当马上急食一大朵‘满月金团’或许还有的救,否则全身由黑至烂,半个时辰化为黑水,所污之地,寸草不生。”
方国涣闻之骇然,忙掩鼻息后退,乃是想起了飘浮于空气中的花粉也可毒人。菊花夫人见状,笑道:“放心罢,此花无粉,不以风扬,只要不触及它,自然无事。”方国涣听了,心中稍安,但还是远远地避开了。
菊花夫人引方国涣在菊圃中,观赏了一番,然后道:“我养菊多年,每有心得,自想写就一部《菊经》传世。”
“《菊经》!”方国涣闻之喜道:“夫人此举可为大功德!自能给后人留下许多宝贵的东西。”
菊花夫人摇头道:“也不尽然,只是觉得世行《菊花经》多拼凑之语,实无创意,若不将自己一生养菊研菊心得笔录成卷,甚觉可惜。故欲把所有关于菊花的生长过程,养植工艺,种别称谓,历史典故,产地药用,以及自家多年养菊心得,合写成一部百卷《菊经》,现已写就了32卷,只要将这部《菊经》写成,此生也自无憾了。”
方国涣敬服道:“此书若成,可流传千古!”菊花夫人自有些忧虑道:“就怕后人将这部《菊经》看做是花中的神话,不管怎样,但能给后世养菊之人一点启示就足矣了。”
话说后来,菊花夫人所著的百卷《菊经》传世。清乾隆年间,这部《菊经》被一位叫杨时天的人所收藏,不幸后来一场大火将他藏经楼的全部藏书焚烧贻尽,仅抢出了六七卷残本《菊经》。那杨时天痛惜之余,觉得再收藏这六七卷残书也无多大意思,就随手搁置了一边,不再理会,《菊经》从此失传。(写书人的话,不必尽信的)
方国涣在菊花夫人的指点下,观赏到了各种罕见的奇特菊花,心中惊叹不已。
这时,忽听菊圃外传进来一声音道:“六合堂连奇瑛拜见菊花夫人,我的朋友与几名属下误闯菊花岛,还请夫人多多见谅。”
“连姐姐到了!”方国涣闻之一喜。菊花夫人此时扬声笑道:“连总堂主,来得好快!可是要领人吗?”
菊花夫人随即和方国涣从菊圃中出了来,见连奇瑛迎面站了,旁边还有两名菊花使女。连奇瑛忽见方国涣与菊花夫人从菊圃中一起走出,显是刚在菊圃内赏过花,心中诧异,不知菊花夫人对方国涣何以贵宾之礼相待,忙上前施了一礼道:“我这位朋友不知菊花岛上的规矩,有怕冒犯,还望夫人见谅。”
菊花夫人笑道:“连总堂主勿要客气,这位方公子乃是我故人之好友,先前不知,故通知连堂主来领人,现在好了,大家都已是朋友,我怎么再好意思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