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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一喜,忙道:“我兄弟二人急着相见,回头再与杜寨主详谈吧。”说完,转身就向堡外跑去。
杜健望着远去的方国涣,对谷司晨道:“谷先生,调和杜某与六合堂险些火拼的就是这位方国涣公子,此人身份特殊,与六合堂的关系不一般。”谷司晨诧异道:“此人具神仙般的气质,不亚于坤儿的神采,原来他就是坤儿这几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方国涣。”接着欣然道:“坤儿今日终于偿了自家心愿,杜寨主快回去准备酒宴吧,你们未来的主人要有一件大喜事了。”
方国涣寻到先前来过的临时校场,四下望去,并不见罗坤的影子,此时校场上的人都已走空了,只有两个人走得晚些,坐在指挥台下说话。方国涣上前问道:“两位大哥,可见有一位青年人来过这里?”那两人识得方国涣适才是与孙奇在指挥台上说过话,看过兵阵演练的,连忙站了起来,一人应道:“刚才有位兄弟来寻一位方公子,在下以为是找我家香主方四海的,就告诉他方香主遛马去了,那位兄弟便追了下去,好像找方香主有什么急事。”方国涣闻之,知道罗坤一时情急寻错了人,随即沿那两人所指方向追了下去。
方国涣追寻了一程,已是离齐家堡远了,也没见着罗坤的影子,更没见着那位遛马的方香主,心中不免大是失落。失望之余,见前方有一家独居的农户,方国涣神情索然,便走了过去。推开门,见里面坐着一位似农夫的老头,方国涣将身上的几十两银子一股脑地都掏出来,递上前道:“老人家,我心里闷得很,你这里可有酒?拿出来卖与我吧。”
那老头见方国涣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遇上了一件事情不顺心,要借酒浇愁的人,见对方竟然拿出这许多银子来买酒喝,不由大喜道:“老夫藏有一坛陈年佳酿,平时舍不得用,公子既出如此高价,就忍痛卖与你吧。”说完,那老头果然从屋后捧来一坛酒。方国涣开坛闻之,倒是一坛自酿的好米酒,取碗斟满了,一饮而尽。那老头又寻来几根黄瓜,道:“贫舍别无好下酒菜,公子将就用吧,莫要喝伤了身子。”方国涣无心理会,又连饮了两碗,始觉得痛快了些。那老头见了,心中思量道:“这个后生借酒消愁,也不知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待他自家清醒过来,发现与了我几十两银子,必定后悔再要了回去。我且趁他糊涂,去别处躲了,他明白过来后,发觉自家花了大头银子,却也寻我不着,时间久了,也就去了。这两间破草房也值不上几两银子,就由他胡闹去好了。”想到这里,那老头竟起身偷偷地溜掉了。
方国涣寻罗坤不着,心情烦闷,连饮了数碗酒,这才颓然而坐,暗叹道:“罗坤贤弟就在身边,却见他不着,难道是老天不让我二人相见不成?”摇摇头,叹息不已。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不觉间,方国涣已有了醉意,趴在桌上自家伤感起来。
这时,门外忽来了一个人,那人自语道:“难道方大哥没有来这里?刚才那人却不是,英儿该不会骗我的。唉!且向这家主人讨碗酒来喝吧。”门一开,罗坤走了进来。罗坤见屋中一人趴在桌上,旁置一坛飘着浓香的米酒,便上前道:“这位大哥,可否让碗酒来喝?短不了银子的。”说着,罗坤也将身上的散醉银子尽数取出,放在了桌上。方国涣朦胧中听见也有一人来买酒喝,便道:“酒能解忧,阁下自用了便是。”说话间,趴在桌上,身形仍然未动。罗坤道声:“这位大哥也是爽快之人,在下多谢了。”自家满了一碗,仰头饮尽,随即叹然一声道:“老天无眼,竟让我久寻方大哥不着。”
方国涣心有同感,但已成醉态,一时辨清不得,便自应道:“不公平!不公平!我那贤弟如今去了哪里?怎么总是阴阳差错,见他不着?”罗坤叹道:“原来我是找哥哥的,你是找弟弟的,却也同命相怜……”此时,罗坤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侧头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喃喃自语、已有了醉意的方国涣,心中忽地一惊,连忙起身道:“你……你可是方国涣大哥?”方国涣闻之,肩头一震,猛然抬头,正与罗坤对了个照面,二人立时惊得呆了。虽过了三年多,二人昔日的容貌有些改变,却也依然互辨得。罗坤惊喜一声:“方大哥!让小弟找得好苦!”上前一把抱住,放声大哭。方国涣此时因酒力所致,如在梦中,喃喃道:“贤弟,是你吗?”罗坤哭道:“不是小弟罗坤,又能是谁来!这几年方大哥去了哪里?令小弟找得好是辛苦!”方国涣这时酒醒了大半,望着眼前的罗坤,惊喜万分道:“贤弟!真的是你!”一时间,二人百感交集,相抱大哭。
方国涣、罗坤二人久别重逢,激动不已,畅然哭罢,又相视大笑。方国涣随即高兴地拉了罗坤于桌旁坐下,满了两碗酒道:“贤弟!好贤弟!几年不见,竟出脱了个仙人般的神采!你我兄弟今日还能重逢,乃是天公作美。来,干它一碗!”罗坤欣然道:“方大哥,干!”兄弟二人一饮而尽,然后相视大笑,极是欢畅。方国涣感慨道:“好贤弟!你我兄弟当初相识不过两日,一别竟已三年,这些年来你去了哪里?哥哥还以为你不在人世了呢。”
罗坤道:“当年小弟与方大哥夜宿陀螺观,不曾想白日里街上遇见的那个无赖阿西,后半夜来放火,想劫了方大哥的盘缠去。”方国涣惊讶道:“原来那年陀螺观的大火是那无赖放的。”罗坤道:“不是这个贼人又能是谁?当时小弟听外面有动静,便出去察看,那无赖也就吓跑了。小弟一时气愤,随后追了去,一直追到河边,那无赖见走不脱,仗着当年比小弟强壮些,把小弟打昏后扔进了河里。”方国涣大惊道:“那无赖好狠毒!贤弟后来又是如何脱险的?当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