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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Φ溃骸按把曲先生送回江苏老家后,回头寻了吕竹风贤弟,和卜大哥一起送至六合堂连姐姐那里,在江湖上做些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大事,也自家闯出个名头,不至于在山林虎豹间、野地牛群内误了天造英才,耽搁了前程。”
卜元闻之喜道:“若能置身于六合堂,与那些英雄好汉们一起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实为快意人生之举,不过……不过却是放心不下贤弟一人独游江湖,尤其日后还要寻那太监斗棋,我还是跟着你吧,也有个照应。”方国涣道:“只要卜大哥愿意加入六合堂,尽展自家的本事,博个成就来,小弟最是高兴得很。日后小弟游棋天下,自是与人家斗棋,而不是动武,无大碍的。至于国手太监李无三,行踪诡秘,极是难寻,一时间也找不到他,日后若真有与他相遇的一天,棋上一战虽有危险,但也是棋上事,卜大哥帮不了的。”
正说话间,忽闻前方一声呼哨,随见一片林子中窜出了四五十骑人马,横阻道上拦住了去路。卜元、方国涣见状大吃一惊,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二人正惊愕间,身后又一阵人马喧动,回头看时,更是一惊,二十几骑已断了退路,卜元、方国涣脸色大变。这时,前方那队人马往两旁一分,打后面抬出三顶轿子来,随着轿子落地,轿帘一掀,从三顶轿子内分别走出三个人来。居中为首者,五缕长须飘于胸前,似一位上了岁数的人,但保养得极好,面白有光,二目扬神,不亚于二十几岁年轻人的容颜。此人身穿花团锦袍,手中玩弄着一支细长的玉如意,看上去有那种潇洒飘逸之感,但同时又让人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毒”之气来。右边之人是一位身高体胖,面目狰狞凶狠的黑脸和尚。左边那人不知怎么,竟是一位神情有些呆滞的年轻人。
卜元此时惊而不惧,在马上用手一指为首那人,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拦了我等去路?可要打劫吗?”一名大汉俯身那人旁侧,耳语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随后朗声笑道:“等候你们多时了,几位来得也太迟了些。老夫玉满堂,江湖人称‘神医玉如意’或‘如意神医’的便是老夫。为何在此等候你们,还用问吗?”话语间极是傲慢得意,显是有备而来。
卜元道:“什么如意不如意的,卜某没听说过,尔等现在想怎样?”玉满堂笑道:“你自家见识也可怜了些,连老夫的大名都没听说过,也罢,老夫不计较这个。昨日,老夫本想与各位做笔生意,不料用一箱银子买一个废人都买不来,还反折了我两个兄弟,实在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不但要那废人留下,你等的性命也要留下,免得日后说出一些不着听的话,损了我‘如意神医’的名头,或者引来官家查问。”
卜元闻之欲怒,方国涣一旁忙止了,低声道:“卜大哥勿急,先稳住他们,再找机会脱身。”接着向玉满堂拱了拱手,道:“原来是玉神医玉先生,在下方国涣有礼了。请问,我这位车中的朋友,神志已废,神医要了去,不施术医治他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取他性命,做这等残忍的事?当是有违人道。”
玉满堂摇头道:“取他性命?哪有的事,老夫业医多年,但以治病救人为宗旨,怎么会害他?只不过让他换一种活法罢了,丢弃无用的肉身,把神灵之府脑髓留下,易在他人的脑子里。别人聪明了,他也是在间接地活着,两下都不曾真正死去的。”方国涣讶道:“可是玉神医的‘换脑术’?”玉满堂得意地道:“不错,正是老夫研习多年而成的移神换脑之术,脑为髓之海,为元神之府,人之灵机记性皆在脑中,所见所视所忆莫不归于脑。这位国手状元的脑子,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上等货,老夫取了来,也是在做一件大好事,可再造一位后天的国手状元,也是为棋道上保存了一位顶尖高手。”
方国涣惊异之余,心中忽一动,暗思道:“事已至此,今日能否脱身,且不去管它,面前这位如意神医玉满堂,虽有些邪性,是位恶医,但医识渊博,何不乘机向他问个明白,曲先生如何被鬼棋所伤,以解心中的疑惑。”想到这里,方国涣便道:“玉神医果是位医学大家,竟有如此高的医术。在下有一件事不明白,国手状元曲良仪先生棋高天下,但不知何以因一盘棋之故,而致神志昏乱,人棋两废?”
玉满堂闻之讶道:“你是说曲良仪是在与人走棋时,在棋上出的事,而不是传闻中被惊吓得乱了心神,失了常态之故?”方国涣道:“不错,曲先生确是在棋上出的事,此事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皇宫中有一位人称国手太监的李无三,偶得了本棋上的妖书邪谱,习练成了一种鬼棋之术,曲先生就是与此人对完一局棋之后出的事,不知何以至疯癫之症?”玉满堂闻之,惊异道:“棋本雅艺,也能生出鬼棋邪术?竟有这等伤人之力!那太监岂不是在棋上成了魔?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