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涣听罢,惊异之余,忙问道:“卜大哥他们朝哪个方向追去了?”铁五道:“卜元发现有马蹄印往西南方向去了,说这一带都是山路,他们骑马走不远的,所以带着朱七他们一路追了下去。”方国涣忙道:“铁五大哥且看护了智善大师的法体,千万不要动桌上的棋盘,我去找卜大哥他们,看看是两个什么人,怎么一回事。”说完,转身跑出。铁五后面喊道:“方老弟,小心了。”
方国涣一路追去,奔跑了多时,仍不见卜元等人的踪影,已是累得气喘吁吁,然见事发突然,古怪离奇,决心要搞个水落石出,咬牙苦撑着,又向前追赶了一程。这时,忽听前方传来数人怒喝之声,接着又传来数声惨叫,随即便没了声息。方国涣闻之大惊,紧跑几步,待拐过一片树林,见前方路旁,卜元平举着霸王弓,正与一位左手持剑的青衣人对峙着,旁边地上倒卧着朱七等四五位猎户,显然都受了伤,各自捂着伤口,用愤怒而惊惧的目光望着那青衣人,地上胡乱扔了几支刀枪棍叉。
此时见那青衣人摇了摇宝剑道:“各位壮士,在下并不想伤害你们,适才是各位逼我出手,我已说过,我与李公公并没有伤害过那和尚,是他自家棋力不济,或许一时想不开,自闭气脉而亡,与我家公公无关的,何苦来追杀我们?”卜元怒道:“智善大师的棋艺,很少有人能胜他,定是你们赢他不过,起了小人之心,用妖法将他害死。”
那青衣人摇了摇头道:“这位壮士言之差矣!我家李公公的棋力,当今天下已无人能敌,棋法上虽然有些古怪,于某有时也不甚清楚,但与人临枰对弈时,却是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的,要知道,棋盘上是最公平的。”
方国涣这边听了,心中大异道:“这青衣人说的李公公,好像是皇宫内的一位太监,当是铁五说的那位怪里怪气的人。奇怪?这个人怎么不在场?连这姓于的青衣人都说那李公公的棋法有些古怪,看来问题果然是出在棋上。”卜元这时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向那个太监问个清楚,把他放走,拦住我等?”那青衣人道:“李公公手无缚鸡之力,又曾对于某有过大恩,自不会让李公公有任何闪失,并且那和尚的死,确实与我家公公无关。”卜元大怒道:“你还说与那太监无关,智善大师若不与他走棋,也不会遭你们的妖法暗算,无故不明地死去,你又伤了我这几位兄弟,着实可恶,今日且让你尝尝霸王弓的厉害,然后再去寻那太监算账不迟。”说着,扣丸开弓,喊声“着”,一枚浑铁丸如流星般向那青衣人疾射而去。
那青衣人初见卜元所持的弹弓与常弓有异,自有了戒备,然见那弹丸随着弓弦一响,便已到了面前,不由叫了声“好”,但此人并不躲闪,一伸手便把弹丸在胸前抓了个正着。然而霸王弓射出的这枚浑铁丸的威猛之力,大大超出了那青衣人的意料之外,弹丸的冲击之力竟把那青衣人的身形带起,向其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干撞去。那青衣人一抓着弹丸之际,脸色立时突变,大是骇然,身形虽在半空中,将右手一挥,硬生生地将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引向一旁,弹丸随势脱手而出,将十余米外的一棵小树拦腰击断,那青衣人的右手手掌已被弹丸沾脱去了一层皮肉。那青衣人的身形侧翻落地踉跄稳住,数道鲜血已从右手指间流下。那青衣人立时惊骇万分,不曾想遇上这般大力神器,左手长剑一挥,护了前身,一个起落,跃上了旁边的一匹马背上,打马飞驰而去。卜元、方国涣、朱七等人见那青衣人竟能接住霸王弓射出去的浑铁丸,并且给引转了方向,都被这般神奇的力道惊得呆了。
方国涣见卜元一弹惊走了青衣剑客,惊异之余,忙走上前来道:“卜大哥,此人武功非凡,就由他去吧。”卜元与朱七等人忽见方国涣出现在面前,各感惊讶,卜元随即惊喜道:“国涣贤弟!如何到了这里?”方国涣道:“是铁五大哥指引来的。”卜元一怔道:“怎么?贤弟已去过了枫林草堂?”方国涣叹息了一声道:“不错,我已知道智善大师的事了。”卜元摇头叹道:“可惜了一位好和尚。”
随后,卜元、方国涣去搀扶了朱七等人,见朱七等人皆在肩部与腿部各中了一剑,仅深寸许。朱七这时满脸骇然道:“那人剑法好快,我们不等近他身前,他左手长剑一挥,竟然把我们几个一齐都刺倒了,真是厉害!”卜元叹道:“此人是剑下留情,否则你们几个早就没命了。”朱七等人听了,尤感悚然,好在他们的剑伤都不在要害处,刺入得也不甚深,倒也无大碍,互相搀扶着,回到了枫林草堂。
铁五出来迎时,见朱七等人负了伤,不由吃了一惊,忙把众人接进了草堂内,找来东西包扎朱七等人的伤口。随后众人坐在一旁,望着智善和尚的尸体,皆黯然无语。
过了好久,卜元一声长叹道:“说来真是惭愧!我卜元今日竟替和尚报不得仇,空负和尚赠霸王弓之恩。”铁五一旁道:“说来也真怪,和尚无伤无痕的,怎么坐着坐着就死了,不知被他们怎么害的?”方国涣道:“看来智善大师当是死在这盘棋上,是棋杀了他。”卜元、朱七、铁五等人闻之愕然。卜元诧异道:“和尚死在棋上?莫非与青衣剑客同来的那个太监有以棋杀人的本事?这如何可能?”
方国涣道:“至于智善大师如何因棋致死,我也是不明白,不过必是与棋有关的。”卜元摇头道:“那太监的棋上可是有什么邪术不成,竟连贤弟这般的高手也不明白,怪极!真是怪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