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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么鹩υ倥袒敢蝗眨赵明风与韩氏祖孙大喜。韩杏儿道:“明日我要备一桌特别的宴席为方公子饯行。”赵明风一旁喜道:“明日又可以品尝到韩姑娘厨中绝技了。”韩杏儿瞟了他一眼道:“我是为了给方公子饯行的,赵公子不过沾了方公子的光而已。”赵明风嘻嘻一笑道:“不管怎样,有美味佳肴品尝就行了。对了,不知韩姑娘需要什么特别菜料?我自叫人去镇上备了。”韩杏儿道:“你倒想得周全!明日是我请客,做些什么与你何干?”那赵明风此时对韩杏儿已是敬若神明,为自己能留下来而满心欢喜,自不不敢有违韩杏儿的意,生怕一不小心有所得罪,于是不再言语。方国涣又与韩玉公谈论了一番棋艺,随后与赵明风起身辞去,应了韩氏祖孙之情,明日一早来赴宴。
回到镇上的客栈,赵胜见赵明风、方国涣二人在石岩村逗留了多时,知道事情已成功,便打听品尝到了什么奇异美味,赵明风笑而不答。到了晚间,赵明风叫人去四海楼订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送到客栈,自与方国涣饮酒彻夜长谈,因方国涣出人意料地促成了赵明风的心愿,赵明风尤是感激,敬佩之余,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第二天一早,赵明风取了二百两银子赠送方国涣,以待石岩村宴席之后送他上路。方国涣推谢不受,赵明风执意相与,盛情难却,方国涣只好收下五十两,其余坚辞不受,赵明风也只好作罢。随后,赵明风仍叫赵胜等人在客栈中候了,自与方国涣乘了马匹一路向石岩村而来。
到了石岩村,韩玉公迎了赵明风、方国涣二人于厅中坐了。赵明风不见韩杏儿在侧,便问道:“前辈,怎么不见韩姑娘?”韩玉公道:“怕误了方公子的行程,杏儿大早起来便去准备一桌特别的宴席,以为方公子饯行,这会正在厨中忙碌。”方国涣闻之,感激道:“真是辛苦韩姑娘了。”韩玉公道:“杏儿从不为那些乡间俗客、浪荡公子中的嘴馋之辈下厨,她若用心做了,必是她敬重之人。”方国涣闻之,心下着实感动。
用过了一番茶,韩杏儿进了来,见方国涣、赵明风二人已到了,十分高兴,上前礼见了,随后几个人来到了昨日饮玉清汤的那处厅堂内。一进门,立感浓香扑鼻,一桌丰盛的酒席已摆好,尽是些鸡鸭鱼肉等畜禽水鲜,色泽诱人,形全体正。赵明风见了,点头道:“厨家真正的本事在肉类上,尤能烧制出奇特风味来。”待各自落了座,韩杏儿持了一壶酒道:“这是爷爷酿的‘百花酒’,平日不舍用的,今日敬了方公子吧。”随于杯中各自满了,此酒果然溢出花之幽香。赵明风端杯嗅了几下,点头道:“好酒!先前倒不曾着意杯中物,故无意苛求,心思专用在菜家了。”韩玉公道:“酒也为口腹之物,尤助食兴,其中自有奇品,别成天地的。”韩氏祖孙接着让请赵明风、方国涣用酒菜,大家对饮起来。赵明风尝过几道菜,立时赞不绝口,连连点头道:“吃遍多少南北大菜,无如此席之味正者,口感纯香,味美至极,好吃!好吃!”方国涣笑道:“赵公子是厨家的真正知音,能品出个滋味来,方某则口味低下,觉得好吃,便胡乱吃个饱罢了,实是有愧厨家一番辛苦的。”韩玉公道:“味美的东西人人都喜欢的,若品出个境界来,则非偏执于美食者莫属,也是品味不同罢了。”赵明风、方国涣二人面对这桌丰盛的酒菜,可谓大饱了口福,吃得快意之极。
这时,赵明风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那满桌的鸡鸭鱼肉,竟然全无骨刺,且入口不腻,肉香尤著。赵明风不由诧异道:“韩姑娘的厨艺果然是高得出奇,这鸡鱼形整无损,而骨刺全消,似这鸡鱼从未生过骨刺一般,不知是以何种异法烧制的?”方国涣也自感奇怪,便挟了一块鱼头道:“韩姑娘本事再大,这鱼头内骨恐怕是无法剔除的。”随即送入口中,忽地一怔,感觉这鱼首与肉质无异,自是浓香满口,待查看桌上鸡鸭鱼身,果无丝毫的骨刺在里头。方国涣惊异道:“韩姑娘的烹饪本事,难道能把骨刺同化于肉质不成?”韩玉公这时笑道:“两位公子都被杏儿瞒过了,其实这是一席豆腐宴,席上鸡鱼诸菜,均是豆腐一物雕成。”赵明风、方国涣二人闻之,大吃一惊,在韩玉公的提示下,勉强地辨识出鸡体鱼身果是豆腐之质雕成,浑然一体,真假难辨。韩杏儿这时笑道:“豆腐一物,烹制好了,可上百席,可合百菜,是菜肴中的君子。”赵明风摇头叹然道:“惭愧!没想到昨日一汤,今日一宴,赵某竟吃了个糊涂。”韩杏儿笑道:“这才到哪里,你这个美食家没见过、没尝过的美味佳肴多着呢!”赵明风闻之,愧然不语。方国涣惑异道:“不知韩姑娘用了什么法子烹饪出的这般真伪难辨的鸡鸭鱼肉来?并且吃鱼是鱼,吃鸡是鸡,与真鸡鱼肉质滋味口感一般无二,可谓通神入化!”韩杏儿道:“但备大块豆腐,择其老嫩,雕成鸡鱼等鸟兽形状,内纳脏腑,更可乱真。然后用提味易质法于烹饪中改变其色泽、滋味,可令口感如真,难辨其伪,没想到还真把二位公子瞒住了。”说完,韩杏儿好是得意。韩玉公道:“提味与借味不同,一经提味,原鸡鱼的本味尽失,多弃之不要,这是我韩家厨中的一绝。”韩杏儿道:“我韩家还有一绝,就是汤菜之中多用了爷爷炼制的菜精,故而味美异常。”赵明风惊讶道:“何为菜精?未曾闻过。”韩玉公道:“五谷配于五蔬五畜,才是人之所食的真正滋味。老夫偶从五谷中提炼出一物,晶体无色,味道奇美,调以汤菜中,口感绝伦。不过,精料虽齐备,也要看经过何人之手,老夫所烧制的菜肴始终与杏儿相差一些。”赵明风、方国涣二人听罢,惊叹不已。
用过豆腐宴,已是当日午后,方国涣看天色不早,便辞别了韩玉公、韩杏儿、赵明风三人,乘了赵明风赠送的坐骑,拱手别去,又寻访那连云山天元寺而去。
第九回棋擂历险
且说方国涣离了石岩村,因有了马匹,行程加速了许多,路上也自不那么劳苦了。每想起三味玉清汤与豆腐宴来,口中似有余味,数日不绝,感叹这天下间无论何种技艺,若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当令人别生境界。光阴荏苒,不多日入湖北进湖南,方国涣一路打听,知道离洞庭湖已不远了,连云山天元寺指日可至,兴奋之余竟有些紧张。
这一日,方国涣行至一处叫丰台的大镇,见天色将晚,便寻了一家客栈投宿。先把包裹于房间中放了,然后来到楼下,择了张桌子要了饭菜,自家用了。临桌有几位客人不知在谈论些什么,兴致颇高,方国涣开始没有理会,偶听得一人道:“那姓李的口气未免太大,虽然设擂十余天没有遇上对手,不过是还没有高人出来赢他罢了,以为自己的棋道天下第一怎么着?”方国涣闻之一怔,本对一个“棋”字敏感,便侧耳细听起来,此时听得另一人道:“人家若没有大本事,敢摆棋设擂吗?此人或许是国手出山也未可知。”“摆棋设擂?”方国涣闻之,心中讶道:“有设擂比武的,没听说有设擂斗棋的,此人设棋擂是何用意?”又闻一个道:“如今擂台上放了一千两银子的彩金,十多天了,竟无人能取了去。城东的王秀才本是丰台一地棋上的最高手,昨日竟然在擂台的棋盘上,被那姓李的杀得一败涂地,真应了那句‘满盘通吃,不留一子’。”方国涣闻之,暗里惊异道:“把有一定棋力的对手的棋子通盘围吃掉,将是何等的高手?”方国涣自认自己此时都还没有这个本事,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棋家本性,方国涣耐不住好奇之心,便起身来到临桌,拱手一礼道:“各位请了。”桌旁几位说话的客人见是一名陌生的少年,便有一个应道:“小兄弟,有事吗?”方国涣道:“适才听各位在讲一件事,在下觉得奇怪,不免想知道个究竟,故来打扰。”那人道:“看来小兄弟是过路的外乡人,对本地出了这件奇事还不知晓,小兄弟想听,给你讲讲就是了。我们这丰台城内有一大户人家,主人叫王恩。他有个哥哥叫王和,是在京城中做高官的,半个月前回乡省亲,在路上收了个棋师叫李如川,棋上本事高得出奇,有那国手刚出山的模样。王和老爷为了满足他的兴致,特在铁龙寺摆棋设擂,让李如川挑战各方棋道高手,并设彩金一千两银子,一盘定输赢,若有胜过李如川者,便可取了银子走人。可惜十多天了,数名棋上好手,都是高兴而来,败兴而去,无人是那李如川的对手。”另一人道:“这李如川棋上本事了得,常常是满盘通吃,不留一子,实为棋家大手段。因棋擂上无了对手,昨日放出风来,说是在棋盘上但能存有余子占据一块实地者,赏银五十两,若占百子之地者,赏五百两,已不按胜负论了,口气虽然大些,也是想引出一个棋上对手来。”方国涣闻之,惊讶不已,谢过那几位客人,自回房歇了。天元寺未至,先遇上此等高手,方国涣心中已有了明日去应那棋擂之意,也是对手难逢,着实兴奋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方国涣便离了客栈,一路打听奔铁龙寺而来。因那棋擂影响很大,自有许多人如赶庙会般向铁龙寺汇集去,方国涣随了看热闹的人流进了寺内。此时,铁龙寺大雄宝殿前面的场地上,已是人山人海,连寺院的墙壁上都攀满了人,设的虽是棋擂,却比那比武打擂的场面还要热闹。在大殿正门前用木桩搭了一座一米多高的平台,上铺红毯,正中放了一张高脚棋桌,旁置两罐棋子。在平台右侧摆了一排竹椅,一张桌子上有用红布遮着的彩金。十步开外,三面用矮栏杆围了,十几名粗壮的家丁站着护了,也自有些气势,设的虽为棋擂,实是一棋场而已。方国涣好不容易从人群的缝隙中吃力地挤到了前面,暂观其变,伺机现身应棋。
眨眼之间,太阳已出半竿。这时,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走上台来,朝人群拱了拱手,随后大咧咧地道:“各位父老乡亲,自古有打擂比武的,而今我家老爷为李如川先生摆擂台斗棋,来场文的,为的是引出那些棋上的好手来与李先生较一高下,可惜十多天了,竟没有一个能与李先生走得上手的。”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李先生既然如此厉害,何不设让子棋?也令大家瞧个热闹,更多些人上台应的。”那管家闻之,摇头道:“李先生摆棋设擂的目的,是想看看这天下间棋上还有无能与他走出个模样来的好手。让子棋说明双方棋力有差异,李先生不感兴趣的,也不屑与这样的对手走棋。李先生的棋风是:满盘通吃,不留一子。若能在棋盘上存有数目活棋,也有赏钱的,不知今日可否有高手上台来应棋打擂?”这时,台下忽有一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满盘通吃,不留一子’,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设什么擂,斗什么棋,不早就高到天上去了?实是欺我湖北无人。”说话间,从人群中走上台来一位书生。那管家见了,不由喜道:“这位公子可是来斗棋打擂的?可否报上名来?”那书生冷笑道:“在下荆州卢文义,去叫那个棋主李如川出来,本公子让先他三子便了。”此言一出,人群哗然。方国涣也自一惊,知道有高手应棋了。那管家此时却是欢喜道:“卢公子有备而来,当是有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