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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瑁年轻的时侯,老师曾携着我,漫步过寂静无人的长街,到慢慢成熟了,他还能给予我一颗年轻的心,鼓励我穿着平民衣装溜出皇城,还与我一同去参加了一场陌生人的婚礼……”
阿伦开始无法辨别出凤慕雪这段情感的真假了,因为她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情怀当中,话语中满是深深的缅怀与牵挂。
听着她将与东帝天交往过的一幕幕娓娓道出,阿伦忽然有了一个错觉,将自己训练成一个恶魔的东帝天,与凤慕雪口中仁慈、充满光辉气息的东帝天,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阿伦很有理由相信,假如缪诺琳在此,早就肆无忌惮的狂笑了,因为在她看来,地狱里的魔王,就算神经出错,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多充满人性的行为。
但阿伦并不是缪诺琳,他听着听着,只有茫然,深深的茫然,事物都有正反两面,或许,他们一直接触到的,是东帝天的黑暗面,而凤慕雪接触的,是东帝天的光明面。
长期在过度的黑暗中行走,总想找一个光明的地方暂时喘息,就如同长期压抑心事的人,也总想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去倾吐。
在某些人眼中,死人无疑是最值得信赖的。
阿伦忽然觉得,说不定在女皇陛下眼中,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从凤慕雪的语句言辞中可以判断出,她对东帝天有着深刻无比的依恋之情,除了东帝天及时出现,填补了她最需要的父爱之外,阿伦隐隐觉得,里面还有着非比寻常的隐讳,很可能,就是畸形的爱恋。
阿伦趁着凤慕雪语气停顿的空隙,插入说:“女皇陛下,你对我说了这么多,真有把握不灭我口?”
凤慕雪看着阿伦一本正经的质询,再次哑然失笑,说:“约翰先生,你真是一个冷血动物,听到这么煽情的内心独白,还能考虑这么多的额外因素。”
阿伦也笑了笑,说:“陛下的回忆确实很动人,也勾起了我许多回忆,但每一次回忆都能让我联想到我的小命啊!”
凤慕雪有点黯然的一笑,说:“约翰,你不必担心,朕一定留你这个活口,况且,朕已经是个命不久已的垂死之人。”
“啊!”阿伦坐直了身躯,其中不少惊讶并非是伪装出来的,从当日光悦影说出此事,到现在终于得到凤慕雪的亲口证实。但他不禁又观察着凤慕雪,考虑女皇此话的真实程度。
“人谁无死?”凤慕雪淡然一笑,平静迎上阿伦深沉的目光,“不过,约翰,你可否暂停一下人与人之间的猜度呢?”
这令阿伦有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
凤慕雪凄然一笑,说:“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与老师类似的气息,才忍不住对你倾吐了这么多,你又何必步步为营呢?”
她盯住了阿伦,沉声说:“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们共同的老师啊!”
阿伦正想反驳,凤慕雪又淡淡的说:“请坦诚相对吧!要不然,朕就会觉得你不足以让雅玲托付终生了!”\t
第四章
观星台,台身上小下大,形如覆斗,庄严巍峨地伫立在皇城的东南方。
青石铺成的台面上映出淡淡星光,阿伦离开了软椅,轻轻踏足其上,来到玉石的围栏边上,随着夜更深,寒风更显凌厉。
凤慕雪的问题并不是这么好回答,阿伦觉得无论自己给出的答案到底是什么,都需要时
间来缓冲。
凤慕雪披上了一件狐绒披风,缓缓站到了阿伦的一侧,微笑道:“什么都不必告诉我了,肤虽然一生寂覃,但到底是个垂死之人,稍解愁怀,也于事无补……”
阿伦心神一颤,转头看向凤慕雪,星光下,女皇陛下仍然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但迎着如此刺骨的寒风,她又如此的独立坚强,想想她从小困于皇室牢笼,就像一裸想伸展于天地之间的松柏,却处处受到制肘,无奈的成为了一株盆景,其中的凄苦心酸,恐怕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清。
这就是雅玲将要踏上的道路吗?阿伦皱了皱眉头,这是他不希望发生的,是不是该一直留在她身边,用人力去改变那该死的未来呢?
凤慕雪淡淡一笑,仰望星辰,说:“约翰,不如我们作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吧?”
“嗯?”
“朕一直都希望有一个像你那样的孩子,同时,也希望为雅玲找到最好的另一半。”
“……”
“天空圣堂那边,你不必担心,洛塞夫大主教是一位通情达理的长者,他会允许你离开的。”
“……”
“如果你喜欢现在这样的装扮,也无不可,很多修士离开天空圣堂后,也是将厚长的帽子罩在头上,直到多年以后……”
“……”
清晨的风,又恢复了初春的气息,柔柔的,只夹杂有少许的凉意。
阿伦很早便起了床,他昨晚睡得并不算好,毕竟凤慕雪的建议有点惊人,那就是成为她的干儿子,成为神龙唯一的王子,到将来某一天,再与凤雅玲结成连理,成为神龙的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