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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紧闭了三天三夜的房mén,此时竟是裂开了一条黑黝黝的缝隙,逐渐打开!
“天儿!”
楚逍大喜过望,身形一晃,竟是直接越过了珂珂,掠到了还没完全打开的房珂珂看着逐渐打开的房mén,眼底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sè,悄然没入了黑暗当中。
“爹,孩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楚天正想一跪,跪天跪地跪父母,本是天经地义。可这一跪却被楚逍扶住,楚逍上下地打量着楚天,眼中惊异之sè不断闪烁。
这儿子,依然是他的儿子,楚天。可这不短不长的三天三夜过去,如今楚逍一看,却猛地发现,自己儿子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楚天依然是一袭不染一尘的白衣,可下颌却多了一些稀稀落落的胡渣,看上去与楚逍又相似了几分。五官依旧,可楚天的眼中,却仿佛比以往多了一些更加深邃的东西,一种莫名的情绪,仿佛不断地流转。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楚逍止不住地笑道,又哪里记得,方才他还说过要教训楚天来着?
楚天淡淡地点点头,眼中掠过了一缕暖意,顿了顿,他张口问道:“娘亲呢?”
不说还好,一说起易柔,楚逍终于来气了。他狠狠地瞪了楚天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无端端把自己关进房间三天三夜,你娘她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合眼了。不久前才刚刚入睡!”
楚天默然:“孩儿不孝。”
楚逍沉默半响,深深地望了楚天一眼。不同,是不同了。楚逍活了大半辈子,他此时终于看出,与之前比起来,楚天是哪里变得不同了。
他的心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伤神的人。
想到这里,楚逍微微一叹:“罢了,你娘亲自是不会怪你。天儿,能告诉爹,燕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
闻言,楚天眼中猛地一黯,神sè微微一僵,沉默半响,楚天终于开口,可声音却似乎有些沙哑:“她……走了。是我负了她……”
楚逍却不料,楚天会露出这种伤心的表情。他拍了拍楚天的肩膀,道:“过去就让它过去罢!”
楚天眼里的黯然逐渐淡去,或许说,是深深地隐藏了起来。他嘴角微微一动,仿佛是在淡笑,又仿佛是在叹息:“嗯,爹说得是。这三天来,孩儿也想了许多,想通了许多。”
“是么……”楚逍仿佛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却没有人答。
微风拂过,扬起了楚天那一袭白衣的衣袍。
曾几何时,他也意气风发过?
可现在的他,还能有那种意气风发的心态么?
楚天嘴角淡淡地掀起了一抹苦笑,可走在前面的楚逍,并没有发现。说是想通了,可是,有些事情,真的那么容易放下么?
不能忘,放在心里的痛,又怎么不伤神?
楚逍走着走着,忽地回过头,想了想,道:“你娘亲还未醒来,如果可以,你还是去看看凝儿吧,毕竟……这几天你是冷落了她。”
楚天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我知道了,爹。”
……
……
易家
楚天也不是一次来了,可如今,他再次站在易家前面的时候,心情却比一次来的时候,复杂了许多。
他耳边忽地回响起霜儿当日所说的话……
“你啊,这辈子,就是活得太累……”
活得太累……活得太累……活得太累……
楚天苦笑,自己难道真的活得太累了么?
微微一叹,他也不愿再多想。应该是说,他不想再让自己沉痛于当日的情景,不愿在那日的雨幕中徘徊不前。
她走了,可自己还需要前进。
这几天,楚天的确想了许多。他已经负了燕凡霜一生,楚天不想,再负其他人了。
包括易凝。
忽地,楚天耳朵微微一动,他脸上忽地出现了一抹古怪的神sè,似笑非笑,又似是忍俊不禁。半响,他身形微微一飘,竟是直接越过院墙,偷偷进入了易家。
易家中,有一个清幽的小池塘。
小池塘边上,一个红衣少nv,脱了鞋子,露出那白嫩的小脚,一边踢着水,手中竟是掰着一朵痛苦的小白花。
只见池塘中,早已飘了许多洁白的花瓣。那红衣少nv一边掰着那花瓣,一边喃喃道:“臭楚天,坏楚天,坏人,混蛋……”
花瓣掰完了,那红衣少nv仿佛还不解恨,脚下重重地踢了两下水面出一圈圈四散的波纹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这位姑娘,看你这般模样,莫非你与这些花有血海深仇?”忽地,一个清朗的声音在红衣少nv的耳边响起,红衣少nv还未反应过来,便条件反shè地接了一句:“哼,那是自然……咦?”
红衣少nv忽地一怔,这里可是易家,怎么会突然间有其他人的声音?
她猛地扭过头,却发现,自己方才一直在骂的人,此时竟是满脸促狭地望着自己,似笑非笑。
易凝大羞,暗地里骂楚天就罢了,没想到还会被他抓个现成,她心中暗暗担心,也不知楚天会不会因此而轻看了她?……
易凝恼羞成怒,也顾不得穿上鞋子,杏眼一瞪,直接朝楚天挥出了一巴掌。可这一巴掌却是软绵绵地,没有几分力气,这当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天淡淡一笑,轻而易举地捏住了易凝挥过来的手腕,当然,楚天也不敢用劲,生怕nòng痛了易凝。
这番情景,若是此时有其他人看到的话,也绝对会以为是在打情骂俏了。
“你骂我就骂我,怎么拿这花出气呢?”楚天话虽如此,却没有生气,嘴角淡淡一笑。
楚天不说还好,楚天这话才刚出口,易凝眼眶竟是微微泛红了,她气呼呼地扭过头出手,挣扎了一下,却挣脱不出,这也能任由楚天握住自己的柔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