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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劲节用鞭梢一指:“你看看这人的长相。”
小刀蹲下身,把沙盗乱七八糟地头发拂开,怔怔看了一看,也咦了一身,忙又手忙脚乱,把这沙盗满脸的灰尘和血迹擦了又擦,最后才眼睛有点发直地抬头:“这可巧了,分明……”
“把他带回去。”风劲节淡淡打断他的话:“单独关押,好吃好喝照料着,务必把他养得白白胖胖。”
小刀凛然应是。
风劲节抬头四下望望,见士兵们都在忙着,这才又漫不经
:“你挑选几个可靠的人,负责他的事,不要让其他的脸,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事。尤其……”他语声微顿,复又淡淡道“不可以让元帅知道。”
风劲节那打了胜仗的人马,带着丰厚的战利品,浩浩荡荡的回了定远关。沙盗抢掠来的金银财宝,许多上好的马匹骆驼,快刀利剑与强弓,无不让人看得眼红。
其他的将军们笑着招呼:“劲节,这次又收获不小啊。”
“那当然,我亲自出马,还能失手不成。”风劲节得意洋洋。他现在有大元帅做靠山,不用似以前那样忍气吞声装老实。这两年又立功无数,如今是越发得嚣张放肆,眼睛有往头顶上长的趋势了。
正在处理公务的卢东篱,听到外头一阵阵喧闹争执。
“这小子,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神气什么,这仗谁打不赢啊,咱们这是懒得出手,才叫你抢的功劳。”
“先说好了,这次缴获来的刀剑得平分,你休想再偷偷藏着给你的亲兵用。”
“是啊是啊,官司打到大帅那儿,也由不得你这么吃独食啊。”
卢东篱伸手拼命地揉眉心,唉,那位怎么就不肯让他省点心呢。自从他当这个大元帅之后。那家伙有了倚仗,以前那忠诚老实,为国为民地假面具,飞快地脱掉了,最初那嬉笑公堂的狂生狂行,则慢慢冒出头来。也不知道在军中添了多少是非。
正心中腹诽着呢,风劲节已是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大元帅,你的爱将我。这次又大胜而归了,你打算怎么赏我?”
卢东篱已经气到无力,瞪都没力气瞪他了:“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少惹些事吗?”
“什么惹事不惹事的,这军队驻扎边关的日子多么单调无聊啊。我跟大伙儿,吵吵闹闹。让他们可以时不时发泄一下心火,这才能保证咱们军队的活力嘛。”风劲节毫无自觉地说。
一直以来,在卢东篱的开明管治,和风劲节的带头闹事下,定远关地军纪就非常奇怪,平时军中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显得很是散乱无序,动则有人争执吵架,甚至大伙儿约齐了比武打斗。彼此争强斗胜,比这拼那。谁也不服谁。
可只要一打仗,必然所有人凝聚成一只无可抗拒的铁拳。绝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这本来也还算是好事,只是风劲节太喜欢招摇,总做些让人眼红,叫人气愤的事,三天两头和别的将军们抢风光别苗头,吵吵嚷嚷,斗来斗去的结果就是动则有一堆人跑到他这大元帅面前,打嘴皮官司。烦得他头晕脑胀,多少次劝风劲节做人不要这么张扬。他总是振振有词,说什么为了培养全军上下,敢打敢拼敢比的精神,所以自我牺牲。每每气得卢东篱直欲吐血。
风劲节却似是没看见卢东篱地难看脸色一般,笑嘻嘻道:“大帅,又该轮到派人去押粮了吧?”
卢东篱几乎是有些恶毒地看他一眼:“你酒瘾又犯了?”
风劲节很委屈地拖长声音:“这能怪我吗,都是你平时管我太严了。”
军中按例是禁酒的,偏偏风劲节又是个爱酒之人,在卢东篱手下,千好万好,就是没酒喝实在让人难受。
因此,只要一有外差,他都会抢着要做。离了军营,多少可以不受军规束缚了。
定远关的普通军用器物,都是由后方官府押运,只有粮草,关系重大,必要定远关自己派出将军押送。
交接了粮草之后,当然要滴酒不沾,确保安全押粮回来,但从定远关,往押粮处而去的这一路上,倒真是可以大大过一番酒瘾了。
卢东篱闻弦歌而知雅意,即时摇头:“不行,这次你不能去。”
“以前都是我去的。”风劲节立刻急了“你平日拘管我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有个两三天自在的机会,你也不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