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俊薄
卢东篱只是淡淡微笑:“我该做地,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现在只看……”
他身在小小的书房里,他面前是几个与他一起陷入囫囵的士兵,然而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他的眼神,分明已穿过了所有人,所有墙壁,所有空间,遥遥望着一个方同“现在,只看,别的人会做些什么了。”
他微笑着对每一个人道:“别担心,会有人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的。”
他一向待人和气,手下也不特别怕他,终于有个亲兵,忍不住轻轻道:“大帅,这么做,是不是也太冲动了?”
卢东篱苦笑:“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岂会出此下策,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和我的性命应该都保得住,因为……”他地眼神复又悠远起来,仿佛因为穿越了无数时间和空间,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想念起某个人地神容,回思起,不久前,那一句淡淡的“你放心”,他的唇边便已带起了笑意“因为,我相信他。”
他自己信心十足,几个亲兵,却是七上八下,吃不香,睡不安,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然而,事态确实向卢东篱的预料发展着。数日后总督亲自来把卢东篱接去正厅相见。神态严肃语气郑重地责备他行事如何如何莽撞。
卢东篱只是垂首受教,诚心认罪,张口闭口任凭处罚,百死不辞。
总督叹口气,摇遥头,语重心长地说,念在你也是为了国家一时情急,我又怎好过于追究。罢罢罢,此事我已下令不可泄露,替你遮掩过去便是。只是现今知情的官员们,颇多不平之意,为防有什么不测,你还是尽快赶回军中为妙。
卢东篱自是再三言谢,感激涕零。
总督也客
把他送出府门,还一再交待,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是,不过也要体谅他们这些后方的官员也有很多为难之处,行事万万不可再这么冲动了。
卢东篱垂首受教,口口声声,要把总督大人的教讳,永铭心中。
于是一场惊世风波,就这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收场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结局,让卢东篱的一众亲兵惊喜之余,也倍加愕然不解。
那位总督大人刚被挟持时,发了多大的脾气啊,动不动咬牙切齿地说什么抄家啊,灭门啊,大罪啊,怎么才几天功夫,脸上就笑咪咪,不见半点旧怨呢,这当官的变来变去,还真叫他们这等小人物开眼界啊。
卢东篱听得他们小声议论,也不由一笑:“我早说过,有人会想办法把我们弄回去的。”
亲兵们七嘴八舌地小声问。
“是风将军做的吗?”
“风将军是怎么做到的?”
“我还以为,大家都要把性命交待在这呢。”
“这的天,这可真是险死还生,回去之后,咱们就是英雄了吧。”
卢东篱只是微笑,风将军是怎么做的?这个,其实他自己也能猜得到个大概了。这个时候,定远关的军情,想必紧急到让这些后方的官员,认为陈国的军队随时可能冲关而过。一扫诸郡了吧。
只是想不到地是,上上下下这么多官员,就没有一个挺身担当的,也没有一个主张细查究竟,坐以观变的。事情的利害得失,一算到自家的身上,竟是谁也顾不上别的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逼得风劲节动用什么更加厉害的手段。
卢东篱微笑着,轻轻摇摇头,杀人放火,捉官劫狱,什么事,那个家伙干不出来啊。
虽然平常看风劲节不羁之外。对于大小规则法纪还是很遵守的,身上有了官司就入狱,被分入军队,就听上锋命令,不能喝酒也只好忍着。
然而,卢东篱却总是觉得,风劲节再怎么守规矩,也不过只在表面,在骨子里,他是个真正无法无天。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地家伙。他以前没有那么做,只不过。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认真罢了,而现在……
现在,事关自己的性命安危,风劲节的选择……
卢东篱复又一笑,眼神里,已见温柔。
这时亲兵们把总督替他们准备好的马匹带了过来:“大帅,我们上路吧。”
”是了,虽说总督不追究了。但天知道会不会变卦,咱们快马加鞭。早一天赶回去,早一天安全。“
卢东篱回过神来,笑笑点头,正要扳鞍上马,忽听有人用虚弱的声音叫:“东篱……“
卢东篱闻声回头,见到苏凌脸色苍白,神色憔悴,在两个下人的扶持下正站在前方,望着自己呢。
卢东篱忙快步近前,疾道:“大哥,你怎么了?”
苏凌不肯答他,只轻轻道:“东篱,我知道,我没照你地意思做事,你心里不痛快,但我也是为着我的前程,我并不是特意想和你做对的,你要体谅我。那些克扣军需的事,和我无关,也不是我让总督不给你东西,不答应你要求的,你可千万别记恨我。”
卢东篱忙道:“这个自然,大哥,我不至于如此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