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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一篇大概也是最正常,最普通的一篇了吧。没有轻尘那种绝然的疯狂,也没有阿汉篇的虐和郁闷,更不似劲节篇的沉默无奈。
通篇的文字,是灵动和活泼的。也用水做比喻,那么小容篇我称之为清溪快流。
故事是很普通的故事,君相争权而已。人也是很普通的人,少年得志,权倾天下,一朝覆灭,岁月流年。虽然人物来自小楼但主要故事线中几乎没有借用小楼的力量。(嗯,22岁托孤的天才和最后暴走的章节,微笑着飘过)。
君与相的故事,是千古华夏的权利场中的一个奇妙组合。权力本有天然的集中倾向,但君再强再有力,也不可能将全部的权力握在一人之手。需要一个,一些人来投智参谋,来分担责任,来共同决策,同时也潜移默化的,分散了权力。
君的存在就是作为权力的核心场,以决定决策权从上至下的顺利流动。君权的稳固也标志着国家集体决策权的稳定和政策的连贯和行政能力的有效性。
相的位置,在君之侧,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台风眼效应。相的利益,根本上和国以及国之法人君捆绑在一起的。君权微弱时,相权就如同附电机一般,强化君权的引力,保证国家政权不要分崩离析;而相权过强,则违背了权力唯一的原则。流动的权力会因为找不到终点而紊乱。
君和相之间,互相需要又互相排斥。君权独大则国家危,相权过强则政策乱。
特别是我华夏古国,消灭了贵族,使得所有的相,都出自君的意志,都是君权的影子,不具有天然的合理和合法性。从而强化了君权和相权的矛盾。如果赶上主幼国疑,相代君权之后,这个场面就变得更加有趣。
纵然周公辅成王,也曾经因为惧谤而奔楚;霍光佐昭宣,最终也不过身死族覆。
小容的故事,也不过是一代一代的托孤故事的翻版。
小豹子长大了,小豹子到了需要自己的地位和立场的年龄了。于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而两个人那种微妙的期盼和错过,在读的时候让我叹息不已。
小容从襁褓中抱过小豹子,一点点的养育他,手把手的教他,他的小粉团长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这份情谊,好似父子一般。
然而,小燕凛长成了燕国的皇帝。
虽如父子,仍是君臣。
不再是孩子仰慕的父兄,不再是冲龄皇帝倚仗的重臣。
太过强大的存在,变成了孩子成长过程中的一道阴影。
无论小容怎么想,怎么做,燕凛跨越他是必然的。
他的小粉团只有迈过这一步,才能真正长大,长成一个男子汉,一个国家的君王。
但是,如果仅仅从人的关系角度讲,大体是两个互相关心的人,因为不了解,因为没能正确地传递出自己的心意而越走越远,越来越疏离,虽然努力的互相试探(至少小豹子单方面的努力了,小容同学么_!!)却仍然是伤害,每一次交流都蕴含在恶意的行动后面,以至于最终虽然彼此谅解,感情却终于决裂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而其间,又涌动着青春期的少年,对父亲那种有亲近仰慕,有试图弑杀从而跨越对方表达自己存在的一种潜意识。
在这样的一种青春期弑父的潜意识的催动下,碰巧掌握着无上权力,可以任意剥夺他人性命的权力,可以不受约束的使用残酷刑法的权利。(嗯,不由得感叹,民主很好啊,真的很好啊)
小容期待中的一杯毒酒,一条白绫,化作了万刀凌迟的酷刑。
好似父子,仍是君臣。
期盼,错过,等待,再错过。
等到这一对大笨蛋和大笨蛋带出来的小笨蛋,终究还是从父子走到了君臣。
而不巧的是,迟钝的小容,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甚至故意一手促成了这样的事。
这个过程中,小容也难过过的,也郁闷过的,那么可爱的小豹子,好像昨天还好端端地坐在他身边学画;眨了一下眼小家伙就端着杀气腾腾的刀,坐在朝堂上边了。
“又一次被背叛了呀”大概是这一次小容最大的感慨吧。
不过,这样想,小容也有责任吧。
虽然对燕凛来说是唯一的一次,而历世做体验的小容同学,对他而言,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既不陌生也不惊奇。
而且,这也不是他真正的本体,因而不必特意的去关照,更何况他的体验快结束了,就要成功了,就要回到他的万神祠里过美好生活了。
相逢不过是一场梦幻,对一方来言是此生此世的唯一,对另一方而言只是漫长人生旅途中的一个瞬间而已。
即使是平凡的我们,也不会关注只是过客的生命吧。
还能记得去年今日抚摸过的那只小野猫么?
还能记得因为某个周日碰巧撒下的一把面包屑而得以活命的候鸟么?
恐怕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