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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隐隐有风雷咆哮,转头怒视左伯伦:“你对他做了什么?”
左伯伦含笑施礼:“傅兄请息怒,傅公子是冰玉之性,不肯稍受折辱,我们等恐他君前失仪,闯下祸事,不得不用了点软骨散,暂时禁住他行动之力,于身体并无伤害,还请放心。”
傅卓冷着脸把手一摊:“解药拿来。”
左伯伦苦笑一声:“真是抱歉,因这软骨散并不会伤人,只是禁止行动,所以,我并不曾研制出解药……”一边说一边退后一步,有意无意让梁王隔在了他和傅卓之间“不过,傅兄也不必太担心,这软骨散的药性会自动化解的,只要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全消散掉,傅公子也就可以行动如常,连根头发也不会少。”
傅卓勃然大怒。左家专为王族研制种种见不得人的药物,要说这软骨散没有解药,他是断然不信的。只是左伯伦自己一口咬定,梁王又素来信任左伯伦,旁人不肯出面得罪左家,他虽不信,却也拿不出证据。如此一来,傅青麟就最少要做一个月半死人,才能恢复正常。
他恨得暗自咬牙,若不是中间隔着梁王,他多少还顾忌一点君臣之道,只怕早就直接伸手,把左家的宗主拎小鸡一般拎到面前,大声逼问了。
正值两难之间,只听“吱哑”一声,马车门再次打开,一个人跳下了车。
正文第四章奇人
更新时间:2008…7…2314:30:36本章字数:13652
第四章奇人傅汉卿跳下马车时,每个人都觉得,天地为之一暗,只因为,人世间的所有的光华都已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只不过普通的一身布衣,只不过闲闲散散披了一头长发,说是不修边幅,倒不如说是因为时间太紧,刚洗过的头发,还来不及束好,更加没有机会做任何其他的修饰。
他只是就这么简简单单跳下车,走到了傅青麟身边,于是,那锦衣华裘,绝世俊美,在任何场合都是众人目光焦点的梁国第一美男子岂止是黯然失色,简直就是在一瞬之间,没了颜色。
他轻轻一掌,仿佛浑然无意,拍了拍傅青麟的肩膀,然后微微一笑:“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没有人发觉他这句话不合情理,因为,在场诸人,大多已失去思考能力了。没有人的眼睛能不定在他的身上,没有人的思绪能不在这一刻停顿。
只除了……傅青麟。
只有傅青麟才能感觉到,就在刚才那简简单单的一拍之间,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侵入他的体内,转瞬间便把他体内缠绵不去的软骨散逼得消逝无踪,令得他四肢百脉,仿似有无比充盈的力量在沸腾燃烧。生平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他很清楚地知道,只是在刚才一瞬间,不但他体内的药物被去尽,就是任督二脉都已被打通,不止内力大增,就是从此再练武功,也是事半而功倍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简直太过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呢……
他怔怔地望着傅汉卿,眼见傅汉卿在他肩上一拍后,就要往后退开。他啊得叫了一声,竟是一跃而起,叫道:“你是谁?”
傅汉卿淡淡笑一笑:“如果从辈份上算,我应该是你的叔叔。”
原本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的人,竟忽然行动自如,这种惊人的事,都无法让其他人的目光从傅汉卿身上转开,只有傅卓上前一步,面对梁王,深施一礼:“陛下,臣这就把他留下,请容臣带走青麟。”
梁王目光怔怔得望着傅汉卿,怔怔得点着头,他或许听到了傅卓的话,又或许并没有,他或许知道自己答应的是什么,又或许根本已不在乎自己答应的是什么。
左伯伦勉力晃晃头,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张张距,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无论如何,面对傅汉卿这种不属于尘世的极至之美,根本没有理由,再强留傅青麟了。
因为傅汉卿的出现,整个殿宇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放轻了呼吸,放缓了心跳,不敢再轻易发出一丝声音,所有人的心神,整个的气氛,都似已在无形中受到控制,直到一声忽然而起的大叫,打断破了这奇异的沉寂。
“不行,不能让他成为送给宗主国的礼物。”
左涤尘比任何人都痛恨傅青麟。
同属梁国三大世家,然而,受人尊重的,被万人传颂的,被百姓向往的,从来都只有在战场上占尽风彩的傅家。而被人轻视的,受人憎恨的,遭人非议的,永远都少不了左家。
是啊,傅家英雄辈出,傅家血战沙场。而左家算什么,不过是世代弄臣,陪皇帝嬉笑作乐的小人,主上本来明明可以做天下明君,都是被左家的人带坏了。
提起左家,世人理所当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有谁知道,要做上位者的近身伴从,有多少苦楚伤痛。左家也有那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只因在宫中陪伴王子时,不能迎合上意,便被生生杖死。左氏宗族,还要自认教导不严。
当傅家的孩子仆从如云,被娇婢美姬所环绕时,左家的公子,却要在王族子弟身边做下人,低眉顺眼,时时看人眉高眼底,猜测主人的心意。
当傅家的孩子边关立功时,左家的公子,却要为闯祸的王子担罪,替偷懒的殿下做功课。
当傅家的人,功记史册时,左家的人,又因为国王纳妃选秀建宫游乐等等事,多出一项项骂名。
王上做了多少恶,都是陛下圣明,坏的,肯定是诱使主上往邪路里去的左家人罢了。
所谓天子第一近臣,所谓世袭陪王伴驾之人,说到底,不过是国王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