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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彦转向和他同来的许不群道:“有钱人真是多啊,这样一来光是门票,金玉斋就要赚翻了。”
许不群从进门后,就有些紧张道:“那……那东西行不行啊?别和我的《桐荫濯足图》一样,到时又空欢喜一场。”
“放心吧!我的画,是人家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送给我的,是救命之恩啊,和你那路边摊上买了的画怎么同?”雷彦安慰道。
许不群闻言微怒:“什么路边摊,那是……”
“知道,知道,这不是重点,许少,你不会忘了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吧?”雷彦瞪了许不群一眼,许不群便闭嘴不言。
雷彦将店内参观一圈之后,向站在一旁的店员问道:“听说你们这里明天举行的拍卖会,一定要有请柬才能参加?”
看来,店员应该是被人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他想也没想,便迅速而有礼地答道:“对不起,公子,因为想参加拍卖会的人太多,我们的地方又有限,因此明天的拍卖会一定要有邀请函才能参加!
“而邀请函早已发给一些特定的人了。不过,今天的拍卖也很精采,只要交五百金币的入场费即可,相信各位一定会满意的。”
“会满意才怪,五百金币够买上二、三十把上好的战刀了。”雷彦在心里嘟囔道。
“咳,我有点东西要拿出来在第三天的拍卖会中拍卖,请叫你们的店主出来一下,好么?”雷彦清了清嗓子,灿烂一笑,终于说出了今天的来意。
那名店员闻言,有些意外的样子,随后解释道:“我们第三天的拍卖会,并不是什么东西都卖的,必须要是极珍贵的东西……”
“我知道,那当然是极珍贵的。”雷彦打断他,接着道:“我的画,价值……连城。”
“那……请稍等。”那名店员一楞,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雷彦一下,目光一转,注意到雷彦旁边的许不群后,呆了一下,接着忙施礼,叫两人稍后,自己向后堂方向匆匆行去。
片刻之后,从内进缓步走出一位身着土黄色锦缎长袍的老者,老者行到两人近前,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向雷彦两人道:“老朽为这里的大掌柜,胡六光,请问,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这两位公子。”
他说话间,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雷彦背着的画筒,极细微地皱了下眉,脸上的笑变得略有点冷地道:“容老朽冒昧的一猜,两位可是为了拿东西出来,在第三天的拍卖会上拍卖?”
雷彦笑道:“正是,正是。”
胡六光听后,眉头更锁道:“恕我直言,若是前几日这位公子拿来看过的那幅《桐荫濯足图》的赝品,我们是不可能在第三天拍卖会上拿出来拍卖的。”
雷彦笑道:“当然不会是他前几天拿来的那幅,光说也没用,不如请先生鉴定一下如何?”
胡六光闻言,面色又恢复成当初的模样,笑道:“那自然没问题,两位的画,若真的有足够的价值,敝行又怎么会拒之于门外呢?”
雷彦一笑,解下(禁止)后的画筒,将缠在上面的布解开,露出精美的紫檀木画筒,雷彦小心地将其打开,将里面的画,小心翼翼地取出,脸上的神情,仿佛对那画卷极是宝贝爱惜。
此刻,不光那胡六光,许不群也很想一睹画卷的风采。
不过,当雷彦小心地展开画卷还不过尺许,两人的面色皆已发生变化。
许不群是沮丧、失望,而胡六光则怒道:“两位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抱歉,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失陪了。”说着,便要拂袖而去。
“胡老先生慢走,否则你定会后悔的。”雷彦脸上保持着笑容,闲闲地道。
“哦?我倒想知道我为何后悔。”胡六光气极反笑道。
雷彦托着那幅此刻已经完全展开的画,放于一面柜台之上,冲胡六光笑道:“大掌柜不再看得仔细点吗?你不会认为这幅画还是前些天的那一幅吧?”
许不群和胡六光闻言,皆是一楞,忙向画上看去。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幅画与之前的那幅确实不同,不仅那濯足女子是乌发披肩,映在湖内的各个倒影中,也多了一弯松影。
还有,这画上也没有了那个什么月清的题字。
胡六光大吃一惊,上前一寸一寸仔细察看。
这幅青绿山水画的构图、画风、纸张、用墨,无一存在问题。
使用的矿物颜料,石青、石绿染山石,色彩明亮绚丽,经久不退。
画中石青、石绿相间使用,而且浓淡多变化,层次很丰富,显现出青山滴翠的优美景色。
流云用勾勒留白的方法,富有动感。
树法丰富多姿,梧桐、松树、枫树、枯树,种类多样。
梧桐阔叶,用勾叶法,染草绿,浓荫如盖;松树用墨笔画松针,再染深绿,十分苍翠;枫树则用勾叶法,施以朱砂。
树干因树种不同,画法各异。梧桐树干只有极少的横向皴笔,表现光滑的树干和极少的横向纹路;松树则画出鱼鳞状树皮,描绘非常细致。
在笔法上,吸取其淋漓多变的墨法,用笔更为粗简,下笔很重,时出侧锋,笔法坚实豪放,于遒劲中见浑厚,墨色滋润,水墨浓淡变化丰富,行笔酣畅,无论高山大川,还是平远小景,均具有雄伟壮阔的气势,并在平淡自然,质朴无华的景色中,寓于蓬勃生机,使粗笔山水更趋于雄健苍劲,凝重浑厚。
确是沈康的画风,又无前几天所见之赝品之毛病,其他方面,比之那赝品……胡六光回忆起当时的那幅赝品,两者惊人的相似,不过当然,这幅真品应该是略胜一筹的,胡六光越想,越觉得确是如此。
“不知这位公子为何当初以仿画欺之?”胡六光盯着许不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