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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过来。”莱毕果阴沉的脸色看不出虚实,随着他的声音,莱家军自然而然分成两边,面对着三人。
三人接近几步,冯孟升见赵宽紧闭嘴巴,心知他不肯说话,于是只好乾咳了一声说:“适才得知史副座光临,未能迎谒,尚请见谅。”
提到刚刚的事情,史无遮的脸色就好看不起来,他沉着脸哼了一声,没开口说话。
莱毕果目光望着三人,隔了片刻才开口说:“两位大武士都走了?”
老是大武士来、大武士去,莫非这是四级武士中其中一级?冯孟升点点头说:“是的,雪大武士适才刚离开,我们立即赶来。”
“很好。”莱毕果目光观察着三人说:“有什么该报告的吗?”
“苏大武士交代我们一件事。”冯孟升想不出该怎么解释,只好小心的说:“却交代不得泄漏,我们正感到困扰。”
莱毕果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了笑说:“既然如此,你们就要好好守密。”
“是。”冯孟升自然知道,莱毕果这副笑容不代表愉快,他的心情可一点也不觉轻松。
莱毕果顿了顿说:“那两位大人,可有什么吩咐莱家军的事情?”
“这倒没有。”冯孟升有些意外。
莱家众人面面相觑,那么把莱毕果从欧连市找来做什么?莱毕果怕有事待办,除了两位副座之外,还带了十来个好手,这下岂不是白跑一趟?
史无遮早已满腔怒火,他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转头说:“统领,我们回去吧。”
“不。”莱毕果微一沉吟说:“我们留下来督促重建买弭城的工作。”
史无遮一愣说:“统领?”
“冯孟升。”莱毕果沉声说:“你们办好两位大人交代的事,需要多少人手?”
冯孟升可说不出来,四面布下眼线,总是多多益善,但这么一说,难道要莱家军亲自动手盖房子?
眼见冯孟升答不出来,李鸿忍不住说:“当然是越多越好。”他这话一说,莱家军马上人人皱起眉头。
“没错,确实是越多越好。”赵宽眼看不对,连忙接口说:“但实际上,大概五十个左右就够了。”
这话一说,莱毕果的脸色才转和了,他点头说:“你们领五十个人去,其他的人派来莱府,由我们指挥重建。”
“是。”三人施礼过后,连忙大步离开,准备向下传命,而离开的时候,可不敢在莱家人面前显露,那新学的轻身功夫。
无元五三○年九月二十七日
一个多月过去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被派着东寻西觅的五十个人,在三人的默许下,一个个溜回去整理自己的家园,而事实上,虽然大多数人都在莱家军的命令下,分批从事着细部的修缮工作,但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了指示--注意陌生人。
莱毕果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早已间接得知这个指令,但到底要注意谁,却是他想破头也想像不到,他只好把这件事暗暗嘱咐下去,要莱家军监督之余,同时也要注意陌生人的出没。这么一来,整个买弭城的气氛格外怪异,所有新入城的人,不免被人直盯着瞧,待不久长。
转眼过去了四十日,什么人也没瞧见,反倒是对那套“柱国先修”,三人都颇有心得,功力在不知不觉间增长,精气神与外在的气势,都颇有不同。
这本来逃不过莱家军的目光,尤其以莱毕果为首的三位首脑,不过为了让三人尽心办事,这阵子,莱毕果从未传唤三人,三人又躲隐密,一时还无此顾虑。
这时,想尽办法把事情全扔给别人的赵宽,正心满意足的躺在屋中休息,嘴里不知还在咬着什么东西。
在他的床畔,班绣蓉正静静的坐着,手中提着一件赵宽经过洪水洗礼的破旧衣衫,手拿针线细细的缝补。
赵宽嚼了半天,发觉口中再也找不到食物,他也不咬了,笑嘻嘻的望着专心于针线活的班绣蓉,脸上露出一副欣赏的表情。
班绣蓉突然没听到那嚼动的声音,抬起头来,望见赵宽那古怪的眼神,她微微一笑说:“又想干什么?”
“绣蓉妹子啊。”赵宽眨眼说:“好奇怪唷……我最近老是觉得吃不饱……
班绣蓉噗嗤一声,微笑轻瞪赵宽说:“我才想说,你好像更……更……”
“怎么?”赵宽无辜的说。
“算了。”班绣蓉摇摇头,叹口气说:“我缝好这件,再回去找找。可宽哥……
你这个月,真的吃不少呢,而且现在米面又贵。”大水一淹,不贵才怪。
“没关系。”赵宽笑嘻嘻的说:“前不久刚发的董龙死人财,不是都在你那儿?”
“我不是担心钱。”班绣蓉摇摇头,突然发现缝错了一个针口,她眉顿微微皱了起来,顿了顿说:“等我缝好再说,别尽打岔。”
“是、是。”赵宽也不说了,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在屋中,赵宽望着班绣蓉柔美的侧脸,只觉得彼此的距离似乎好近好近,但又似乎好远好远。
“赵三哥,绣蓉姐。”却是宫云珠又闯来了,她一向不敲门,直接探头进来,她的逻辑是--反正赵宽也不会没事在房中脱光衣服。
“小调皮蛋。”赵宽呵呵一笑说:“又从家里溜出来了?”
“哼。”宫雪珠小巧的鼻子翘了一下,一脸不满的说:“哥哥他们弄一堆事情要我做,反正做几天也做不完……乾脆开溜。”
“雪珠。”班绣蓉柔声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敢。”宫雪珠连忙摇手说:“哥哥他们一定骂死我,绣蓉姐负责赵三哥就好了……咦,我会不会来的不是时候?”
班绣蓉清丽的脸微微一红,还没说话,赵宽已经哇哇叫说:“调皮鬼,再敢调侃我们,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这下可轮到宫雪珠脸红了,她踱步进来,一面有些不服气的说:“你们两个还真奇怪,没有人想得透。”
“想透什么?”班绣蓉带着微笑问,似乎这句话与她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