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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无行这才明白赵田为何回来,于是说:“我也不清楚,他们离开好几天了。而且看得出来,他们事前是做了精心准备的。如果我有什么可指责的,那就是事前我没注意到他们要离开。”说完又轻笑一声:“他们还有些好运气,我以为他们已经魂飞魄散了,居然碰见了南若木。癞蛤蟆死前也要蹦三蹦,看来这话说的不错啊。”
但是赵田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莫大哥,别的人我不说,可是李蒙也在船上啊!”赵田顾不得莫无行的禁忌,搬出李蒙来说事。莫无行果然收敛起笑意,冷着一张脸,“不提她倒还好,她在如意号上做的事,哪一件不该受到惩罚。她既然执意离开,也怪不得别人。”
赵田顿了顿又才说:“莫大哥,我以前总不好在你面前多提起李蒙,其实个中原因我们都清楚。但是现在关系到他们五个人的生死存亡,我就不得不说了。你一向行事公允,即使一些人认为你处事不留情面,但我还是以为就事情本身来说,你做的从无偏颇。如今在李蒙这件事上,我却不得不认为你失了公允。”
赵田第一次这么对自己说话,莫无行不免诧异,但并没有生气,沉默了片刻才说:“赵田,你是我的好兄弟。你这样对我说话,必定有你的道理。对别人来说,从来忠言与怨恨相伴而来,不过你应该明白,对我直言不讳,并不会招来我的怨恨。你认为我做的不公允,那么说出来吧,我真心恭听你的意见。”
“莫大哥,因为你信任我,对我关切,所以我说的话、做的事,即使有很不妥当的地方,你都会宽容为怀,并不因此发火愤怒。就是对一般的人,即使你不那么看重他们,对于他们的不当言行,你一样不会去计较。这么说把,对于迷多邪这样的人,你都能对他的行径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在过分的时候,呵斥几句,叫他规矩就行。”赵田停下来看莫无行的反映。莫无行有些明白赵田要说什么,“你是叫我接受李蒙?”
“不。接不接受李蒙,莫大哥你有你的考虑,我是不便也不能干预的。我的意思是,无论你是否接受她,都要尽量给她同等的对待。她在如意号上的行为,我想不一定只代表了你所理解的那种意思。我以为李蒙他们的离开和你对李蒙的态度有很大关系,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极可能是错误的。”
其实,自五人离去后,莫无行也在反思自己的行为,现在又听了赵田的话,突然明白,原以为自己已从李蒙给他带来的晕糊醒悟过来,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一直沉在其中,先前的以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而自己一直曲解李蒙的意思却没丝毫自省过,就曲解而言,客观的说,李蒙的行为在如意号上也算不得什么,自己居然半点不能容忍,尤其在他们离开前的几天,自己还扬言要赶她下船,当时还自以为能不为情所动,就事论事,处理的公正无私。现在想来却是荒唐可笑。默然良久,莫无行开口说:“你说的对,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但是不给她一个公平的待遇是非常不妥的,因为我自己迷惑的缘故,却让她去承受不公的对待。承认这个错误让我很难受,不过你的一席话让我明白自己的荒唐,不至于再这样下去。如果她再次上了如意号,我至少会公平对待她的。”
赵田听了,微笑起来,明白莫无行不会不管那五人的生死了。“莫大哥,其实李蒙的悟性高过罗一让,而你却一直只指点罗一让,并不提点李蒙,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吗?倘若你一开始就能好好指点她,现在他们也不至于这样软弱无助,竟然差点掉入雷区。”
莫无行知道赵田取笑自己,只得苦笑不已。少刻又正色起来说:“你明白,人生苦短,飘泊不定,在我的计划中是没有成家打算的,就算有朝一日,我自食其言,那也不可能是她。鸿鹄不可能娶蝼蚁。”
“我记着你的话。不过,我倒不觉得李蒙是蝼蚁。”赵田笑着说。
希望号还在漫无目的地前行,船上的人慢慢发现他们驶进的区域,其他船只越来越少,本来打算跟紧一艘船,谁知跟不了一会,那些船只都已远去,只留下希望号在后面缓慢的行驶。看来这希望号正如五人的希望一般,沉重又不可靠。
到了夜晚,劳顿了一天的五人像往常一样,都回舱休息去了,更无半个人守望船只。已沈浸在睡梦中的他们,根本没感受到危险的悄然来临。
希望号前,一艘大船悄无声息的行驶过来,船头上刻着一栩栩如生的鹰头像,甲板上站立了七、八个人,个个都带着黑色的面具,披着黑色斗篷,手拿刀剑匕首,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张圆盘,圆盘下是粗粗的绳索。待大船靠近希望号,持圆盘的那黑衣人将手中圆盘抛掷在希望号上,圆盘牢牢的吸附在希望号的船舷上。黑衣人都先后跳上希望号,去攫取他们的猎物和战利品。
第四十八章盗匪
睡梦中的李蒙似乎听到了一声响,她先是一惊,迷糊中坐起来,却又没再听见声响,自觉好笑:行驶中的希望号,哪可能有其他人上来,自己定是听错了。于是又躺下继续休息,很快又睡着了。
但是当她再次醒过来时,却非常不愉快,她是被人粗鲁的从被窝里拽出来的,两名高大的黑衣人站立在她和张娜的床头。张娜已被拖曳在地上,披头散发,满脸惊诧,看得出她还没反映过来。李蒙的形象也比张娜好不了多少,她一样对眼前的情形毫无准备。两人似小鸡一般,被黑衣人毫不费力的拖到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