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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蒙视线从书中抬起,放下手中的书,笑望着二人说:“就是这本书啊,可找到些乐趣,很有意思。你们要不要也来看看?”白云连连摆手:“别叫我看,这书交给娜姐的时候,我也翻看过,看得人头都大了。”张娜也点头赞同,说这样的书没什么看头,无非是些模糊的图形。
“不是那么回事,仔细用心看,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再说这里也没什么别的事情,成天这样呆着也一样烦闷无聊。”
“的确挺无聊沉闷的,我真后悔上这个如意号。哪怕当初离开客栈真要遭受什么灾难,也应该离开,省得受这份活罪。”李蒙的话勾起了白云的愁烦,她早想发发牢骚,都是夏明劝阻她,这样的愁绪总是会在人群中传染的,她才在心中忍了又忍。张娜看见赵田离去后,对如意号再无什么留恋,但自己却不能如赵田一般来去自如,因此赵田虽然才离去不久,她就开始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难耐,寂寞无聊。“现在这样说,怪谁了?倘若我有这个离开的能力,我也就象阿朴那样走了。”张娜淡淡的说。
虽然张娜的说法暗合了自己的大胆想法,但李蒙因为才看了书,心中正超然的缘故,也就不附和张娜的论调,也不像二人那样悲观,反倒还笑着安慰二人:“别那么失望好不好。阿朴、赵田的离开也是小事一桩,他们有能耐自然可以随时离开,咱们没有这个能耐,就呆在如意号上,安安全全的有什么不好?白云城的白云子曾经送给我一幅画,我思量什么时候也可以拿出来大家一起观赏,说不定进去走一遭也未尝不可。你们也可以拿出东西来大家相互交换玩赏,好好打发时间。”说到这里,张娜、白云也说看来只有这样能让日子好过些,不至于无聊难耐。
“这样就好了。不怕如意号上没有事做,就怕我们自己不找事。反正啊,没有开心就要寻开心,只要自己开开心心就好了,不要怕别人的刁难。”李蒙的后半句话主要是说给自己听,无非是鼓励自己不要受莫无行、迷多邪言词伤害。
不巧的是,莫无行正从前舱来到舱厅,打算严厉的直接出言告诫李蒙,不让她存丝毫别的想法,同时还必须小心自己的言行举止。此时听到李蒙的话,莫无行认定李蒙已鲜廉寡耻,无可就药,若说原本对她还有丝丝的不忍,现在也已荡然无存,于是原本严厉告诫的主意又改变了,打算更冷酷的警告她。
张娜、白云看见莫无行面色不善,心中都有些惊惧,默然呆坐一旁。李蒙瞟见他来,不愿和他再起冲突,也就埋头继续翻书,不作一声。
“如意号需要的就是没事,不欢迎没事找事。”莫无行音调冷然。张娜、白云兀自不吭声,李蒙知道说的是自己,嘴唇动了动,又忍了,暗自安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莫无行的话并不因为李蒙的不吭声而善罢甘休。
“李小姐,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如意号不是寻开心的地方,你若是受不了所谓的刁难,大可以明说出来,我会安排你在适当的时候离开如意号。”
听了这样的话,饶是李蒙再想回避和莫无行的对话,也不得不压制住心中的愤慨和不平,用自认为比较平静的声调出言辩解:“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没说过也不会说要为此离开如意号的话。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误解的话,我也很遗憾。”李蒙觉得自己已经够妥协了。
“李小姐有寻开心的权利,如意号也有选择乘客的权利。李小姐所做的事情和存的一些想法,如此鲜明,很难让人误解,这样一来,可能如意号也未必适合让你继续待下去。”说完,莫无行又觉这样说有些强行赶她下船的嫌疑,于是又补充一句:“看在赵田的份上,好自为之吧。”意思是看在赵田的面子上,姑且再勉强给她一次机会。莫无行转身离去,瞧也不多瞧三人一眼。
张娜、白云都被莫无行的话吓坏了,原本以为十分安全可靠的如意号,现在看来安全还是一样安全,但对自己来说却未必可靠了,因为得罪了莫无行,随时就有可能被赶下船,抛弃在不知是何天何地的苍茫之中,终其一生也不得解脱回归。李蒙才因看书所形成的超然气度,被莫无行的几句话摧毁的惨不忍睹。她机械的翻看着书,却一个图形也看不明白,人要强自镇定,但手偏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大大的得罪了莫无行,以至于他无视自己的弱势无力,非要赶自己下船才能解恨。
张娜、白云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才想起最该安慰的人是李蒙,张娜一张口又不知说什么才好。白云轻抚着李蒙说:“真是莫名其妙,还不是欺负我们没有能耐。没关系,难不成他还真敢赶你下船?”
“是啊,没准赵田回来劝说他改变主意,不要担心。”张娜也胡乱说一句聊表安慰。
“我不要紧的。也不用盼望别人来改变什么,其实真的离开如意号也未必是坏事。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可能去乞求让人收留自己。你们不用担心我,该走的也留不下来,不该走的想赶也赶不走,又何必为别人的话自寻烦恼呢?”李蒙强自笑道。见二人似乎还想安慰自己,又抢先说道:“别太在意了。现在要小心那些话不要让迷多邪知道了,否则又会让他得意忘形,助长他使坏。”
张娜、白云也觉有理,三人一时无语,默然枯坐一会,就分头散去。
白云回到房间,将刚才莫无行对李蒙的那番话原原本本的讲给夏明听,夏明认为事情重大,有必要五人聚集一起商量对策。未免事情被迷多邪知晓,夏明先叫了周云龙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白云也去把李蒙、张娜叫来,五人就聚到夏明、白云的房间商议。李蒙本不想再提那件极不愉快的事情,但见夏明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压制住内心的屈辱情绪,尽力比较客观的和其他人共同分析莫无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