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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这架势给震住了,这女人刚起了头,就像传染病似的,一个两个跟着曲膝跪下。我僵滞在那里,这时旦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到我手臂上,稀奇的看着一切。蓝苗把那女人拉了起来,叽哩瓜啦的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鸟句,只见那女人如获大赦般又嘭嘭有声的连磕几个响头,慌忙拉起小孩离去。
我疑惑的望着蓝苗,她有些难堪的对我说:“她的孩子冒犯了大神,在恳求原谅。”我这才知道原来旦旦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是这么的不同寻常。
蓝苗没再多说什么,为了不引起更多的事端,她加快脚步带我来到一个相对比较大的竹屋前,两个裸着上身的壮汉伸出手挡住门口,蓝苗又用苗语跟他们说了几句,他们这才朝我这边看过来,眼中一闪惊诧,忙低下头来放行,看都不敢再看我一眼。不对!也许他们不敢正视的是旦旦吧?我想到。
这是一间很简陋和小屋,里面齐齐的坐着不少人,看上去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除了坐在正中间那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他应该就是族长蓝巴。
我小心的行完跪拜之礼拜见了族长——蓝巴。五十左右的样子,皮肤黝黑,刚毅的脸庞不怒而威,看样子是个很魄力又脾气古怪的家伙。
我在打量对方的同时他也在不时的望望我,神情复杂,似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不时又见他跟其它的人说上几句鸟语,现场气氛很激烈,我的警觉系统难得正常起来。我怀里的旦旦也有些浮躁不安起来,脑子左看看右望望。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蓝巴抬起两手,掌心向外,示意安静。
虽然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但单就他们面上的神情多半也猜到了大半,脑中又想起兴旺对我说过的话……
“红谣族为了延续使命及保守秘密,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杀人灭口的”。
脑中一片空白的我,紧紧盯着蓝苗的眼睛,而她望也不敢望我一眼,面色惨白的坐在那里,眼中似有泪在打转。
在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时,两个壮汉凶神恶刹的向我走过来,我眼睁睁的看着蓝苗跑到族长面对跪下,紧张的苦苦哀求,此情此景再笨的人也感觉苗头不对,就算不变人肉火锅也没命好活了。
那壮汉的肌肉真不是盖的,眼看着就要把我拖出去,我紧闭上眼睛认命的等待死亡降临,明知是死,不如不要浪费气力做无谓的抵抗。
第十九章回家
回家好些天了,旦旦不但没有送回去,跟着回来的还有蓝苗。
生活一切似乎都正常化起来,苗寨所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般,关于在里面的一切我只是轻描淡写的跟老爸老妈说了一些,对于差一点就丧命的那一段自然是被我隐去了。就是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忍不住捏把冷汗……
那天,那两个壮汉的手都已经扯上了我的膀子,突然一声尖叫传来,我确定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打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个壮汉捂着手整个人像条大虫似的赖在地上,额头冒着汗,脸色青紫,惊恐的看着我。
旦旦,是旦旦。
我把这小王八羔子给忘了,几分欣喜浮上眉梢,虽然这是它老家,但几个月来的同床共枕可不是白搭的,没白疼它。这家伙正邀功似的对着我的脖子吐气,发出一种嗤嗤的怪声出来,我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头,意外的望着那群早已跪下多时,匍匐在我面前的人们。
无意中眼角扫过蓝苗,心上有些迟疑,他们对我不住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于是,我穿那群无知的人来到蓝苗面前,她抬着头望着我,眼中注满了惊惧。
“那家伙再这样下去会死的,旦旦的牙里有毒。”我这么告诉她。
我刚把话说完,她的脸色变了变,快速的用鸟语对族长说了几句,而族长仅停顿了几秒钟后很快的又回了句什么。我紧盯着蓝苗的眼睛,只见她不难相信似的望着蓝巴,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直视我道:“蓝巴的意思是,这是神的旨意,这是冒犯神应受的惩罚,不要去救他。”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只听得见躺在地上那壮汉大口喘气的声音。
我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旦旦也感觉到我的情绪,用舌头舔我的脖子,它总是这么来安抚人。
“香蕉你个芭腊!”我懒得去看他们冷漠虚伪的表情,一把将身后的背包倾下来,掏出老妈给的一小瓶“神仙水。”想也没多想就往那壮汉嘴里灌,他可能以为我要害他,有些抗拒,反正瞧着他咽了一些下去我也就不再勉强。
估计那些人也都见过我手上的东西,没一会儿脸色都轻松起来,特别是蓝苗,感激的望着我,这反到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真是世事难料啊!谁会想到这么一出闹剧反到救活了我一条命呢?
旦旦回来老爸老妈乐坏了,我这儿子先闪一边,蓝苗变摆设,什么蛋啊什么鸟啊!管它旦旦吃是不吃全拿了出来。
那旦旦也会卖乖,蹭在老妈胸脯里撒娇。看我老妈那不怀好意的笑声就知道,十成十在想着赚钱了。想啊,那神仙水停销了一段时间,被人抬高了价来炒卖,原先老妈以为旦旦走了,手上就剩点存货更是舍不得卖,那价钱都不知道翻几倍了都。
有钱赚老妈当然就不再乎是否多个嘴巴吃饭,没有我这儿子不要紧,多个女儿也没关系,只要旦旦在,一切都不成问题。这是老妈的原话,你瞧这是人话么?
即将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蓝苗显得有些拘束,她还没有从亲人离逝的悲伤中回过神来,又要面对陌生的环境,我想她还需要时间。
是的,蓝苗的爷爷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蓝苗之所以跟我回来也是受他所托,至今我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