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如果多到外面走动走动的话,很快就会健壮起来的。”敏特将杯子放回托盘里,留意到门外的杰达不象开始时那样,总是试着说服总管将他放进来,而是完全安静无声响了。他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打量着盖尔二世情绪还好,便小心翼翼地问:“您……在生公爵的气吗?”
盖尔二世怔了怔,苦笑道:“很孩子气对不对?我心里清楚这样做不好,却还是忍不住迁怒,明明是我跟他一起作出的决定,可一想到……”他无法再讲下去,抬手捂住额头,目光转向旁边的壁炉架。
那里摆着一幅小像,里面画的是他和父亲、母亲、弟弟在一起的情形。这是他年轻时送给母亲的礼物,是他亲手画的。宫廷总管奉他命令去整理王太后遗物时,很体贴地送了过来,他天天看着,想到那时的美好时光,心中就无比难受。
敏特见盖尔二世又一次沉浸在回忆中,只得静静退出房间,关上门,看到总管带着三分亲切、三分恭谨地向自己行了个礼,便点头致意,却见到对方使了个眼色,手中接过他的托盘。
敏特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只见走廊的另一端,站着杰达,静静地看着这端的门。面无表情,眼中却透出渴望。
在走廊上悄悄走过的侍从们不停地看他,等走到角落里便忍不住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见敏特盯着他们看,立刻住了嘴,假装忙碌地四处擦拭。或掉头走开。看到这种情形,谁都能猜到他们议论的对象与内容。
敏特叹了口气,走过去安慰道:“陛下只是一时想不开,并不是真的生你的气,别放在心上。”
杰达木然摇摇头:“不,陛下把我当成是凶手了,所以不肯原谅我。”眼珠转向敏特:“你呢?你也象别人一样,认为我是杀害叔叔和堂弟的凶手吧?为什么要走过来?你不怕受我连累吗?”
敏特心中暗叹。知道他这几天大概受了不少挫折。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便道:“你问这种问题。是把我当成傻瓜吗?之前陛下派你去抓人地时候。就提醒过你。局势还未稳定下来时。做得太过分会影响你地形象。当时你已经听明白了。又怎么会明知故犯?再说。他们俩都是在你监管下地。出了问题。你首先就会受到怀疑。你又不是笨蛋。怎么会犯这种错?!”
杰达怔了怔。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而且你那天还奚落马里奥亲王呢。如果你真地要杀他。才不会做这种多余地事。你都占尽上风了。干嘛还要弄死他们?就算你真地想弄死。也只会等局势平息下来。再悄悄把他们解决掉!才不会让他们死得那么轰轰烈烈呢!”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位年青地公爵就是个不声不响阴你一把地主儿。
杰达猛地抓住他地双臂。两眼盯着他。却又不说话。他臂上吃痛。莫名其妙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我揭穿了你地狡诈用心。也用不着扭断我地胳膊吧?”
杰达强忍着激动:“你……你……”“我什么?”敏特眨眨眼。忽而看向对方身后:“朱妮娅小姐?”
杰达松开手。闭了闭眼。才回过头。果然看到未婚妻怯怯地站在他身后。正用询问地眼神看着他。便皱了眉:“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尽可能留在房间里。不要到处乱跑吗?”
朱妮娅扫了敏特一眼。敏特很有眼色地走开几步。忽然对窗外地一丛大红玫瑰产生了浓厚地兴趣。
朱妮娅将视线紧紧缠在未婚夫身上。道:“我才没有乱跑呢,我只是……想帮帮你……”
杰达不以为然地笑笑:“你能帮我什么?陛下连我和萨金特都不见,难道还会见你吗?快回去吧。”说罢就要推她离开。
朱妮娅不服气地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短笛:“我知道陛下现在心情不好,他以前说过我吹笛子很好听,心情不好的人一听就会快乐起来了。我现在就在这里吹笛,陛下一定会听到地,等他心情好了,看到我,我就立刻求他不要生你的气,好不好?”
杰达脸色一沉:“别胡闹!陛下刚刚办完丧事,哪有兴趣听你吹什么笛子?!谁出的馊主意?!快回房间乖乖待着,不然就给我回城堡去!”
朱妮娅听了他地话,眼圈都红了,咬咬唇,一跺脚,扭头就跑出了宫门。守在宫门处的谢德见状,喊了她两声,追上几步,回头来看杰达,杰达无奈地挥挥手,他便追朱妮娅去了。
敏特踱上来,见杰达一副头痛的样子,小声问:“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朱妮娅就是小女孩脾气,气完了就没事了,谢德会哄她的。”杰达更担心的是别的事,“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想的主意,还是有人教唆她,万一她真的在这里吹笛子,打搅了陛下,别人肯定会说,叔叔和堂弟刚死,我就迫不及待地寻欢作乐了,还去刺激陛下!你说,到时候我的处境不是更尴尬了吗?”
这倒也是……敏特想了想,道:“刚才如果你好好跟朱妮娅小姐说,她就不会那么委屈了,其实你也应该多提醒她才对。”
“我现在哪有心情去哄她?我还要别人哄我呢!”杰达小声道,“原本就是担心她在城外不安全,才接她进来地,现在那些人都没有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让她搬回城堡吧,这王宫里太乱……不适合她这样的女孩子。”
敏特皱皱眉:“你傻了?现在流言满天飞。你叫你未婚妻搬出王宫,不是更让人怀疑吗?而且你的人几乎全都出动了,城堡里没人保护,你就不怕她出点意外?总不能派谢德去吧?你每次惹未婚妻生气,就让谢德去安慰,是不是太……”顿了顿。他考虑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好。
杰达却完全没放在心上:“没事,我们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朱妮娅就象我们的小妹妹一样。其实他们俩的父亲都是我父亲的下属,朱妮娅的父亲为了救我父亲牺牲,我父亲曾经许诺会照顾朱妮娅一辈子,还为我们定下了婚约。朱妮娅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受尽宠爱,可能是太过娇纵了,不太懂事。这几年越来越让人头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