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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摩尔王朝对于战争功勋的付出,确实很慷慨,你们所拥有的,全都是最珍贵的财富。
“就将这当作是我给予你们的礼物吧,这或许会让你们看清,你们手里到底拥有多少财富。
“再想象你们那可怜可悲的生活,我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你们,就连我的那些诸多仆人之中,也有几个活得比你们更加惬意和舒适,而他们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多余的赏赐,他们所拥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机会。”
塔特尼斯侯爵离开了,原本一心想着为自己的尊严而抗争的那些军人们,此刻各个显得垂头丧气,他们仿佛输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塞根特元帅才重重叹了口气,他非常清楚,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然丧失了士气。
“各位有些什么看法?”年迈的元帅重重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打算照着这上面写的先试试看,平心而论,我确实想要过稍微宽裕一些的生活。”首先开口的是那位第三兵团的团长,他并不打算给别人看有关他的那份文件上,写了些什么。
“这或许是在场绝大部分人,心里所想的事情。那位侯爵大人显然击中了我们的要害。”新任的那位年轻的参谋长苦笑着说道。
“是啊,他用将我们和内阁议院里面的那些家伙归为同类,来打击我们身为军人的骄傲,但是偏偏他所站立的角度,令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
“最让人恼火的是,他可以拿出许多强有力的例子来对我们冷嘲热讽,却让我们感到非常有道理。”塞根特元帅无奈地说道。
“对于这一点,大家全都明白,这位侯爵大人在他选择好的地点,在他挑选的时间,用他最为擅长的兵种,对我们发起了进攻。”那位参谋长说道。
“那么你打算怎么应对?”塞根特元帅问道。
“还能够如何应对?此刻未来对于我们来说漆黑一片,眼前的局势已告诉我们,一脚踏错就有可能掉进无底深渊,现在那位侯爵大人在远处点了一个火堆,甚至还替我们标上了一路上的记号,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尝试着走走看。
“而这一走,就完全进入了那位狡猾的大人的圈套,他正需要有人跟着他走,而毫无疑问,我们是最佳的选择。
“我相信我们手里的这份东西十有八九确实有效,以那个家伙的精明,肯定会给最先跟随他的那些人一些甜头,平心而论,不得不承认他的诱饵非常吸引人,就连我也忍不住想要上钩。
“除此之外,他这一次来,另外一个目的恐怕是想要通过我们的嘴巴,告诉世人,更重要的是告诉丹摩尔王室,塔特尼斯家族对于丹摩尔的王权并没有丝毫企图,不过毫无疑问,他将会弱化王权。
“从今往后,丹摩尔王朝在某种意义上已然终结,丹摩尔的历史将翻开新的篇章。
“大家可以从以往的历史之中获得借鉴,同样的事情也曾经发生过,那便是教廷从诸神走到父神独尊的变革,塔特尼斯侯爵显然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够在历史之中,能够和那位至高无上的救世主相提并论。”那位年轻的参谋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从兵营出来,站立在轻便马车后面的扶栏之上,塔特尼斯侯爵扫视着四周,在他原本的想象之中,自己应该感到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内心之中却异常平静。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一辆马车靠了过来,站在马车后面的,正是他曾经的盟友——法恩纳利侯爵。
两个人几乎同时命令马车停了下来,这对共同进退、一起飞黄腾达的同盟者,相视笑了一笑。
从马车上下来,塔特尼斯侯爵打发随从们远远离开,这两个此刻在丹摩尔几乎可以称得上说一不二的大人物,缓缓漫步在笔直宽敞的中央大道之上,除了楼顶上时隐时现的力武士的身影,四周可以说没有一个人影。
“你是否记得,我们俩也曾经像这样走在这条大道之上?”法恩纳利侯爵叹息了一声说道。
“记得,那时候我刚来拜尔克不久,我们俩联手平定了挤兑风暴,那天实在太高兴了,居然从萨尔梅广场一直走到天星大道。”
塔特尼斯侯爵同样无比感慨地说道。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俩一边走着,一边为自己的未来做着各种各样的计划,现在想来,那幅景象仿佛就在眼前。”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原本就离得不太远,顶多也就只有半年时间,但是这半年变化实在太过巨大。”塔特尼斯侯爵缓缓地摇着头,说道。
“是啊,变化实在太大,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时我们设想和计划了那么多,但是却丝毫没有想到,能够得到今天这样的地位,这甚至是我们连作梦都无法想象的事情,但是一切却已发生。”法恩纳利侯爵叹道。
“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不将这一切看作是你原本就应得的奖赏,你我并没有对詹姆斯七世陛下有所亏欠,我竭尽全力维持着那个千疮百孔的国库,而你更是救了他一命,虽然那并没有令陛下延长多少寿命。
“在这个贪婪而又充满黑暗的世界里面,我们两个人充当着用砂子填补决口大堤的救险者的角色。”
塔特尼斯侯爵冷笑着说道,此时此刻,他已可以抛开对那位去世的、威严的国王陛下的敬意。
“所以你想要将一切推倒重来?替丹摩尔构建一个更为巩固和稳定的基础?”
法恩纳利侯爵疑惑不解地问道,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朋友并非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圣贤。
“如果我说确实如此,你是否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