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在沙发上,葛勒特将军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克曼狄伯爵,我无论是作为你曾经的上司,还是作为你的朋友,都希望你能够站出来,阻止你的那些部下,不要再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噢——我没有部下,我现在一无所有,您应该非常清楚这件事情,我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一个需要你保护的无助的人。”
克曼狄伯爵要起无赖来,此刻他感到自己需要获取同情。
“至于您所说的那些,我相信既然引起了骚乱,就肯定有原因,不是吗?
“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人,或许曾经是我的部下,但是此刻他们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退休了,我现在再也用不着对任何人负责。
“正因为如此,即便我站出来,对我曾经的部下高喊‘不要再感到委屈了,不要再因为遭受不公而闹事’,难道会有用吗?”克曼狄伯爵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始终无法想通。”葛勒特将军试图解释道。
但是他的话头,立刻被这座宅邸的主人打断了。
“不,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任何未曾想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我全都明白,我知道我真正的失误是在哪里?
“我替自己竖立了一个极为糟糕的敌人,与此同时,我非常愚蠢地和另外一个蠢货结成了盟友。
“我或许该找个医生好好治治我的眼睛,该死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使,甚至还导致脑子也变得迟钝起来。”克曼狄伯爵用充满了自嘲的语调说道。
听到这番话,葛勒特将军心中暗骂,这个家伙的眼睛确实出了毛病,而且非常严重,他既然已经知道选择错了敌人,现在还和那位受到国王陛下无比隆宠和信任的钦差大臣为敌。
难道他以为,对付法恩纳利伯爵,要比对付当初的塔特尼斯伯爵更加容易吗?
虽然心里这样想,不过这位北方兵团的统帅嘴里,绝对不可能说出来,他只能够继续用好言劝解。
整整两个小时毫无效率的谈话,不但令葛勒特将军的耐心消磨得越来越少,那个固执任性、刚刚辞职的军人,同样显得烦躁不安起来。
突然间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克曼狄伯爵高声叫嚷起来:“我亲爱的长宫,显然您已彻底站在了那位受人尊敬的钦差大臣那边,我非常清楚其中的原因,他帮你解决了最头痛的麻烦。
“毫无疑问,那个家伙非常懂得收拢人心,而且他的背后有大塔特尼斯撑腰,以至于他甚至能够比国王陛下更加出手大方。
“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如何令自己的部下满足而感到头痛,而这正是当初我曾经感到痛苦的事情。
“您同样从国王陛下那里遭受了不公正的对待,这显然令您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许多人的同情,而那位钦差大人,更是给于了您的直属部下们足够的补偿。
“噢——那手法多么高明,我没有看到他花费多少金币,但是却听到无数拥戴的呼声,显然这并非是钦差大人本人的智慧,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是大塔特尼斯在幕后为他谋划一切。
“毫无疑问,那一对权势和谋略的组合,足这一次最大的赢家。
“而您,我曾经的长官,显然同样也不是真正的失败者,上一次胜利陛下赐给您的那座金山,足以让您的家族成为丹摩尔最富有的家族之一。
“而您也非常清楚,陛下绝对不会愿意让王国再增添更多的公爵,特别是一个军人出身的公爵,您本人也没有这样的野心,现在的一切岂不是正符合您的愿望?”
克曼狄伯爵用异常冰冷的语调说道。
这番话,让葛勒特将军感到很不舒服。
如此漫长的劝告仍旧不起作用,令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感到厌烦,而此刻克曼狄那不公正的指责,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你让我感到非常失望。或许你以为自己非常聪明,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样隐秘,根本就不会被别人抓到任何把柄。
“我一直都非常清楚,老亨利手里的那些魔族,是你帮他弄到的,你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以为做这件事情的全都是你的亲信。
“我只能够说你太过愚蠢,要知道,老亨利曾经联络过的,并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他甚至找过我的部下,而最终接受他的请求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为了保全你,我们谁都未曾提过这件事,整个北方军团都在为你保守秘密,而你却还在为此得意洋洋!”葛勒特将军愤怒地说道。
这番话,显然触动了那位退役将领的痛处。
这原本就是他时刻都感到寝食难安的最大梦魇,如果刚才便提到这件事情,或许克曼狄会一下子变得软弱下来,但是此刻正在气头上,脑子已然有些发昏的他,竟然用更加强硬的态度来应对葛勒特将军。
他猛然间站了起来,对着曾经的长官怒吼道:“我知道你们没有一个人喜欢过我,我不仅仅和大塔特尼斯作对,事实上,我同样也抢走了你的那些部下们的许多功劳。
“我非常清楚,那个无能、白痴的法恩纳利令你们产生好感,因为他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告诉别人,他在军事方面完全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显然在你们眼里,他并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
“噢——还有什么比一个不会抢夺功劳,而在国王陛下面前非常得宠的人,更容易受到欢迎的呢?”
克曼狄的这番莫名指控,令葛勒特将军勃然大怒。
他愤然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说道:“既然阁下这样认为,我只能够承认自己的失败,我就此告辞,相信再也不会令阁下受到骚扰了。”
说着,这位北方军团的统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位于平民区的宅邸。
第四章郁闷工作
\t长长的车队一直伸展到很远的距离外。
因为城里那些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因此车队只能够在郊外展开。
送行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却全都是勃尔日城里的名流。
两队骑兵站立在不远处的前方,这并非是一支作为仪仗的队列,所有的骑兵全都配备两匹坐骑,其中的一匹战马驮着全副重型镗甲。
除此之外,还有一支特殊的队列随行,那是由六辆轻便军用马车组成的队伍,那些军用马车后面的挂斗里面,放置着那致命的炸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