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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密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过,这是他从来未曾经历过的生活。
任何事情都用不着他动手,即便洗脸,也自然有女仆将盛满清水的脸盆,送到他的面前,盆里的水温度正好合适,既不太冷也不太热。
另一个女仆拿着毛巾,远远就能够闻道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道。
虽然这种香水和格琳丝侯爵夫人常用的那种并不一样,不过高昂的价格,却相差不了多少。
甚至连洗脸都用不着他动一根手指,那个冷漠的女仆进行这项工作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个挑剔无比的雕刻家,放过一个角落,对于她来说彷彿都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系密特甚至猜想,这位女仆或许希望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砂纸,而并非是毛巾。
“我的小心肝,你打算如何渡过这一整天?”国王的情妇轻笑着问道。
不过系密特的回答,显然不太能够令她满意。
“妈咪。”系密特憋了半天,才挤出了这一声称呼,显然这令他感到尴尬和难受,“昨天陛下不是曾经答应,让我能够领略夏日祭的另外一番景象,我非常希望能够串行在拜尔克的大街小巷,看看那些平民是如何庆祝这个节日。”
那位美艳迷人的小姐将系密特转了过来,让他用另外一个姿势跨坐在她的大腿之上,她紧盯着系密特的眼睛,彷彿想要从里面读到一些什么。
“你讨厌待在我的身边?”
国王的情妇问道,她的神情之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不,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系密特连忙解释道,他的话显然令那位小姐感到一点安慰。
“你令我感到你极力想要找一个藉口,从我的身边逃离。”那位美艳迷人的小姐咄咄逼人的说道。
她那挺翘而又小巧的鼻子,几乎顶住系密特的脸,那严厉的目光令系密特感到有些紧张,显然眼前这位小姐,和他已往所熟悉的那些女人有着天壤之别。
虽然,系密特同样也看到过玲娣和沙拉用严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那大多是在他闯祸之后,不过那与其说是严厉,还不如说是痛惜和疼爱更为确切。
但是此刻,系密特彷彿在那严厉而又冰冷的目光后面,看到了一丝凶厉和敌意。
这种目光,系密特只在那些带领他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骑士们的眼睛里面看到过,至少一开始,他还未曾从那些骑士们身上获得友善的时候,确实如此。
“您误会了,我只是喜欢自由,事实上在奥墨海宫,我始终感到压抑和拘束。
“说实话,我更喜欢奥尔麦的生活,即便英芙瑞那近乎于一成不变的平静,对于我来说,也远比这里的繁华和高贵,更令我感到喜悦。”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始终紧紧盯着他的美妙双眼令他紧张,他彷彿感到自己被那凝视的目光穿透了一般,这是他从来未曾有过的感受。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小姐才缓缓地移开了她的眼睛,她轻轻地用尖细的指甲,勾画着系密特的耳垂。
“我相信你确实说了真话,一个敢于独自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小孩,将他锁在牢笼之中,确实令他感到难以忍受。
“好吧!亲爱的小男孩,我给你自由去尽情玩耍,或许可以将这看作是给予你的假期,不过你得给予我足够的补偿。”
国王的情妇用力地捏了捏系密特的鼻子,彷彿这便是惩罚,对于他令她感到不满的惩罚。
“我相信,无论是玲娣还是沙拉都不曾有效地约束住你,要不然你也不至于像她们说的那样胆大妄为和调皮捣蛋,看来,我得给你拴上一条炼子,自由并非意味着不受管束。”
说到这里,那位美艳的小姐轻轻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抽屉里面真的放着一条炼子,不过炼子的一端,系着一枚金质圆盘。
“这是陛下送给我的一件有趣的玩具,它能够随时告诉我精确的时间,不过我从来不曾觉得它有用。”
说着,国王的情妇将金炼子轻轻吊挂在系密特的脖子上,她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你必须在晚上八点之前回到这里,要不然你将领受惩罚。”
说到这里,那位美艳的小姐让系密特从她身上下来,并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好好去玩吧,我的小系密特。”
“噢——谢谢您。”系密特高兴地说道。
他看到国王情妇那双迷人的眼睛里面露出一丝不满和愠怒,连忙又加了一句:“妈咪……”
令系密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是,愠怒虽然已经消失,不过不满仍旧流露在那位小姐的眼神之中。
抓住衣领,系密特被拉近了过去,国王的情妇将他拥抱在怀里,并且在他左右两边脸颊之上各亲吻了一下,然后又重重地在他的屁股上猛击了一下。
“记住,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如果再次忘记,抽屉里面有根不错的皮鞭。”国王的情妇严厉地说道,不过她的嘴角隐隐约约露出一丝笑容。
自由是如此难得,系密特自然不肯浪费任何一点时间,他甚至等不及向格琳丝、玲娣和沙拉致意,此刻她们应该还躺在床上。
离开奥墨海宫,系密特不得不乘坐马车。
倒并不是因为他无法徒步前往拜尔克,也不是因为不认得路,而是为了减少麻烦,省得应付那盘查紧密的哨卡。
因为是国王陛下的特许,系密特乘坐在王室专用的马车之上,一路之上,那些哨卡根本就不敢拦截和盘查。
从奥墨海宫到拜尔克,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这一路之上,没有哪辆马车敢和这辆王室马车并驾齐驱,毕竟,这是一辆国王陛下专用的马车,即便当初他们刚刚到达拜尔克时,宫廷侍卫队长埃德罗伯爵驾驭的那辆王室专用马车,也无法和这一辆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