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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承诺,系密特心中大定,他从背后摘下那两把交叉斜挂着的双刀。
这两把弯刀实在是太巨大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将它们像平常一样佩带在腰际。
跟在那位巨人大师的身后,系密特提着那对奇怪的兵器。
那无比沉重的双刃,对于武技的发挥也许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用来冲锋陷阵却是再合适不过。
在奥尔麦,系密特曾经以为,那些魔族士兵是强大到极点,甚至是不可抵挡的。
但是现在,当他快速来回旋转着那一对沉重而又锋利的兵刃,轻易的切开魔族的身体时,系密特甚至已经忘记了,他是在战场上和可怕的魔族作战。
他只是随着自己的感觉,凭着本能和手中双刀的指引,将身体所拥有的力量,尽情发挥到极致。
系密特手中的那对奇异的弯刀,不停旋转着、挥舞着,凡是靠近他身边的魔族士兵,无不被卷入这死亡和毁灭的舞蹈之中。
鲜血飞溅,割裂的肢体和切碎的身躯,随着那亮银色的刀光飞出老远。双月刃引领着系密特在这刀光剑影、血肉纷飞的战场之上翩翩起舞,在系密特的身边撒下来一片鲜血组成的花环。
当四周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当系密特停止那死亡圆舞曲的时候,旷野之上到处躺着魔族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这块土地,甚至连那条小溪都成了一条红色的河流。
系密特感到身上湿漉漉的。
他低头一看,只见他身上沾满了鲜血,这副模样,简直和他第一次看到的托尼一模一样。
而周围的其他力武士同样浑身是血,唯一没有沾上鲜血的,只有他们的刀刃。
系密特看了一眼手中的武器,虽然已经不知道斩杀了多少魔族,但是它仍旧是光洁亮丽的。
提着双月刃,系密特向战船走去,沾满全身的鲜血,让系密特感到浑身不舒服,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另一个让他感到头痛的事情,便是回去的时候应该如何向家人交代,这身衣服是昨天刚刚换上的,就算是撕破了一条口子,也得向母亲解释半天,更何况像现在这样浑身是血……
上了船头,系密特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他浴血奋战的战场。
太阳斜斜的照耀在这片血红的大地之上,天空的红色和大地的红色连在一起。
第五章空中军团
勃尔日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和喧闹。
因为魔族入侵而被禁锢了一个多月的人们,开始走出家门,商店和集市也再一次热闹起来。
虽然大街上仍旧有封锁道路的路障,虽然屋顶上的木台之上,仍旧有弩手时刻关注着远处的天空,虽然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中,仍旧能够看到身着重甲手持重弩的骑士和士兵,虽然城门仍旧被巨大的石块死死堵住,出入城门仍旧得依靠架在城头的升降梯,但是,这个繁华的城市毕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只能够在白天通行的“禁令”已经解除,那些胆子比较大的人们,已经不再愿意摸黑打着灯笼赶夜路。
除了船只全部被军队徵用,因此附近的河流仍旧保持着平静以外,一切都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样子。
因为被封锁了这么久,商店和市场竟然出人意料的显出荣景。
勃尔日城唯一没有多少改变的,只有那些豪门家族。
在塔特尼斯家族的豪华宅邸之中,系密特静静待在自己的卧室里面,自从两个星期以前那场战役以来,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座豪宅。
当然,这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但是对于母亲哀伤哭泣着的请求,他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在系密特的记忆中,母亲原本并不是这样脆弱的女人。
当年父亲要到远方旅行冒险的时候,母亲总是微笑着为父亲准备行李。
父亲从远方归来,母亲也总是兴高采烈的将父亲迎进家门,并且在餐桌上分享父亲这次旅行的快乐。
系密特记得,母亲最喜欢听父亲谈论他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奇闻趣事,如果不是因为父亲是一个糟糕的绘画者的话,母亲一定会请父亲将一路上看到的美景描绘出来,并且带回来给她欣赏。
只要一想到父亲的绘画天分,系密特就想笑出来。
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弟好像全都没有这方面的天分,父亲大人的那两张作品,曾经被文思顿戏称为天才儿童的杰作。
不过有失必有得,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弟虽然是糟糕的画师,在诗歌和音乐方面却有着极高的天赋。
母亲和姑姑曾经提到过,父亲在冒险途中常常将自己装扮成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自由的风”的名字,在丹摩尔居然颇为有名。
虽然脾气和性格与父亲完全不同,但是一本正经的哥哥同样也以擅长谱写诗词闻名,当年他就是凭着这一手赢得了嫂嫂的芳心。
不过虽然只是回到家中几天时间,系密特也清楚的发现,哥哥和嫂嫂之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深挚情感,他们俩只是在表面上维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样子。
系密特走到窗前,窗外的景色和谐而又迷人。
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初春时节了,枝头绿叶已经生长得颇为繁盛,也有点点新红装饰其上。
脱掉了身上华贵的皮裘,换上一身轻薄的衣衫,虽然少了那一份雍容华贵,但是增添了一丝青春的气息。
“咚咚咚!”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从那小心谨慎的动作,系密特可以分辨出是那位总管先生。
“施密特先生,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
“系密特先生,将军大人和伯爵请你到书房里去。”那位总管回答道。
自从那天系密特浑身是血被将军亲自送回宅邸之后,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恭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