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有人中最需要照顾的便是莱贝尔子爵,因此撒丁和他的妻子坐到了最後一辆马车之中。
车厢之中总算有了光亮,瓦克力从别的车夫那里拿来了火石。
熊熊的火把点燃在马车前方,照耀著前进的道路,同时也为後面的马车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马车缓缓前进,***摇倚。
博罗伯爵将油灯的灯光调到最小,然後靠在座椅上面沉沉睡去。
系密特也感到困倦了,他将弩弓的弓弦松开之後,趴在窗口睡著了。
平时寂静无声的林中小路,响起一串急促的马蹄之声,车轮迅速得碾过那肥沃的黑色土壤。
火光犹如一串项链中的四颗珍珠,中间隔开固定的距离,沿著漆黑的林间小路往前飞驰。
那暗淡的火把在这黑暗的森林深处却显得那样明亮。
最前面的那辆马车扎著五六根火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两个仆人坐在车夫位置上,其中的一个手中紧紧握住缰绳,控制著马车前进的方向,另外一个车夫提著长鞭,时而吆喝一声,让马尽量快跑。
其他马车跟在他们的身後,前方的火光成为了指引他们前进的标记,用不著费力在这莽莽森林之中找寻道路,那些马车奔跑起来颇为迅速。
森林里面一片宁静,只有那急促的马蹄之声和时而传来的马鞭抽打的声音。
……
系密特是被早晨清新的风吹醒的,不知道是谁打开了马车的窗户。
点了一夜的油灯早已经熄灭,但是车厢里面仍旧能够闻到浓浓的灯油味道。
清醒过来系密特四下张望了一下。
姑夫早已经不知踪影,显然他去换瓦克力的班了。
那位西赛流子爵同样不在这里,也许他同样去替换哪一个辛苦了一整夜的车夫。
在这个非常时刻,没有人会计较由谁给谁驾车,体面和尊严远没有活命来得重要。
清晨有节奏的马蹄声惊起一片片飞鸟,显然这些小生灵绝对没有想到,这麽早就有人来打搅它们。
从窗口刮进来的风,将马车里面污浊的空气抽离出去,换上带有青草和杉木气息的清新空气。
太阳已经升起但是还没有在人们的视野中出现。
阳光将天空映照得一片洁白。
系密特突然之间意识到车上只有他一个男子,他紧了紧手中的重弩,再一次将弓弦搭上,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将箭失扣上弩槽,不过等到要射击时准备箭失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
系密特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窗外的世界。
这里显然已经离奥尔麦有一段距离了。
虽然没有人知道,那些驾著飞船的魔族是否能够追上他们,但是离开那恐怖的杀戮场一段距离,总算使得车上的那些女士们神色稍微好了一些。
姑姑的脸色总算有些红润起来,那位西赛流子爵夫人精神状态也很不错,她甚至有心情欣赏窗外的景色。
系密特看到她的眼珠子在随著景色的变更而活动,显然并不是心不在焉得呆呆发楞。
只有那位伊尔维伯爵夫人仍旧曾经在悲哀之中,但是看到她深情得抱著那个小婴儿。
系密特至少很放心,这位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不至於作出傻事来。
静静得坐在马车里面,没有任何人发出声息。
系密特感到这种气氛简直是可怕急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很希望能够爬到马车顶上,和文思顿一起赶马车。
文思顿即便不会和自己说话,至少也不会象现在这样沉闷而又压抑。
系密特甚至愿意换到原本撒丁他们乘坐的那第二辆马车里面去,虽然现在这辆马车已经成为那些奴仆们集中休息的地方。
即便面对那些打著呼噜,熟睡著的奴仆们,也好过面对这些沉闷得满怀悲伤的女人们。
系密特将头转向窗外,极力想要将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景色上面。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远处传来淙淙的流水之声。
流经奥尔麦的河流只有一条那就是奥尔麦丝河,传说中奥尔麦丝是奥尔麦的妻子,原本的奥尔麦是寸草不生的荒漠,奥尔麦从遥远的南方拐骗了海神众多的女儿之一,从此这位海神之女便定居在广袤的奥尔麦的土地上,生命开始在奥尔麦的土地上面绵延生长,那众多的树木,那成片的森林就是奥尔麦和奥尔麦丝的子女。
从某种意义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面的人们同样是奥尔麦和奥尔麦丝的子女。
只是不知道那些魔族又算是什麽?
是寄生虫还是具有叛逆性格的忤逆之子。
能够听到水声便意味著河水离开这里并不远,果然还没有等到太阳升到头顶,以秀丽文静著称的奥尔麦丝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大家急著赶路,但是只要是人就必须休息,再加上那些拉车的马匹也需要饮水。
撒丁停下马车和後面的人商量了一下之後,众人驾著马车向河边走去。
离开林间小道,树木就变得茂密。
天空被密密麻麻的枝叶笼罩住,几乎不露出一丝空隙。
将马车停放在大树底下,仆人们解下套车的索绊,并且牵著马儿到下游去饮水。
夫人们聚拢在一起,作一些不方便有男士们在场的修整。
包括系密特在内的男士们沿著奥尔麦丝河向下游走去。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今天晚上就可以赶到特赖维恩,我们连夜兼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