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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勇军老半天才缓过劲来,双手勒着脖子呼哧呼哧的喘气,慢慢爬起,手枪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在陈远冷峻面容的逼视下,警察的尊严与歹徒的威吓双重交压,心跳比跑十倍马拉松还快,手掌颤抖着愣是不敢去拿。
他迟疑一阵,终于掏摸出钥匙给陈远打开手铐。天啊,我老汤第一次向邪恶势力屈服……这滋味真是太屈辱了……
陈远活动活动手腕,转身抡开手臂抽了女警察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你这臭婊子不当妓女,反做警察,真是糟蹋了人才。辱及我家人的女人,你算头一个,我决定给你一些奖励。”倏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掌,稍一用劲,手腕关节处被陈远硬生生拗断。
女警察杀猪般尖叫起来,痛得在地上打滚,鼻涕眼泪横流,死了全家也没凄厉成这样子的。
陈远掏出傻在一边流汗的汤勇军口袋里的香烟,点燃了五六支,全塞进女警察正在嚎叫的血盆大口当中,狞笑道:“小丽,要怪就怪你长了一张贱嘴。”
“你,你到底是谁?”汤勇军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暗地里观察形势,准备随时逃出审讯室。
陈远摇摇头:“我是陈远,守法公民。”
审讯室外边冒出一个头来,问:“陈远?陈远来了?”杨义学提着裤子进了屋,原来刚才他去卫生间了。进门一看,眼前的状况让他大吃一惊,平时嚣张跋扈的汤勇军倚在墙上满脸惊惧,那股自信已经荡然无存,额头涔涔而下的冷汗说明了他此刻的内心。
从未给过自己好脸色的女警小丽灰头土脸、头发凌乱,嘴上全是燎泡。两位警察眼睛都盯着桌子上的手枪,偏偏没谁敢去碰上一碰。
这小子,无论在哪里,都只有他揍别人,没别人揍他。
杨义学似是有幸灾乐祸之意,也不管汤勇军,像是遇上老朋友一样,拉住陈远的手摇了又摇:“哎呀兄弟,你走了也不回来看看哥哥,你看这事……”
“老杨!”汤勇军对另一个人,可就威风了,严厉的训斥杨义学:“你就是这样审讯犯人的吗?”
杨义学:“汤局长,都是老熟人了……”
汤局愤愤不平的说道:“知道干嘛降你当拘留所所长了?就因为你跟这些嫌疑犯的老熟人关系!”
陈远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位四十出头的汤局,问杨义学:“这位是……”
杨义学阴沉着脸说:“这位是咱们局里新来的汤勇军局长,我下来了,现在只负责拘留所了。”
“哦。”陈远若有所思,忽然又说:“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汤勇军没言语,事实上也轮不到他说话。陈远拨通了林高歌的电话:“老林,我又被请到北城警察局来了。呵呵,局里新来了一位汤勇军汤局长,很正直的一个人……嗯……好,我知道,没事。”
这个电话前前后后不超过一分钟,汤勇军狐疑的眼神望着陈远,在同事、部下的面前,他不得不挺直腰板说道:“陈远是吧?给你的狐朋狗友打好招呼,我姓汤的来了,就不允许北城区像以前一样乱!”
陈远呵呵一笑:“是啊,像我这样的好市民,应该好好支持你汤局长的工作。”
汤勇军瞟到杨义学要看好戏的眼神,非常义正辞严的说:“少在这里嘻嘻哈哈!警察局不是你们家!”
杨义学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劝道:“汤局,都在北城区,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苦闹这么僵?”
汤勇军正要训斥杨义学,陈远的电话响了。陈远看了看号码,对杨义学说:“杨哥,有点事我需要跟汤局单独说说,麻烦你回避一下。改天兄弟请你喝酒。”
杨义学猜也猜的到陈远刚才的电话产生了作用,二话没说,把审讯室的门带好,走了出去。女警见情况有变,也跟着走出去。
“陈远,你玩什么花样?”汤勇军色厉内茬地喝道,声音已带有不受抑制的惊惧。
陈远不吭声,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他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这个电话没有接完,汤勇军的脸色已经变得没法看了。颓然坐在以前杨义学坐的那把旧椅子上,汤勇军用恨恨的眼神盯着陈远:“你敢叫你的人守我们家门?”
陈远依旧淡淡的说:“十分钟之内我不给他电话,他们就不只是在门口守着了。”
汤勇军慌乱的点上一颗烟,狠狠抽了一口,暗自盘算着,终于还是妥协了:“你想怎么样?”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少掺和我的事,对你对我都好。”陈远说:“一个月我给你两万块。”
汤勇军脸色再变:“我拿纳税人的钱,就得为纳税人办事……”
“三万!你拿我的钱,一样为我办事。”
汤勇军急了:“陈远,你……”
“四万!”
汤勇军脸如死灰,眼神之中却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把手里的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说:“今晚的事没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