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歌是说话算话的汉子,跟周老大打过招呼之后,就和独耳猕猴、书报亭老板几个人在以前的位置上喝酒。
浪舞迪厅里今晚的人跟以前相比显得尤其多,主要是周老大自己的小弟在这里,防备着有人砸场子。大家大都分散在各个角落的卡座里面,三五一群的喝酒。
过了晚上九点多钟,又有几个小弟赶到了,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揣了家伙。有人招呼他们坐下,他们就大大咧咧的叫骂:“敢来就把他们留下!”
热血青年啊!
林高歌、独耳猕猴几个人相视一笑,苦笑。金牙贵如果是那种想留就能留下的,那金牙贵也就不是金牙贵了。
象州市道上的人谁不知道金牙贵一旦出场,都是要收几条人命当出场费的?林高歌、独耳猕猴这样的老江湖都盼望金牙贵最好不要出现。
但,金牙贵还是来了。
晚上十点,金牙贵像是时钟一样,准点出现在了浪舞迪厅的门口。
周老大所有候着的小弟集体站了起来,几十道戒备的目光集中在了金牙贵的身上。
金牙贵的人坚决不像他的名字一样土气,曾经有一位在书法方面造诣颇深的老艺术家跟金牙贵吃过饭之后,这样评价金牙贵:“先生古文化底蕴非常深厚,他日精研书法,成就不可限量。”当然,这位老艺术家那时候仅仅以为金牙贵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压根不知道金牙贵是象州市道上跺跺脚就能吓死人的黑道枭雄。
无论如何,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二,身材微胖,穿着法国知名设计师亲自设计制作的深色西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人,从外表上看怎么着都不像一个坏人。
“好大的阵势!哈哈,周老大派了这么多弟兄欢迎我,让金某有点受宠若惊啊!”坚决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吐脏字的金牙贵哈哈大笑。
而已经知道了动静,正顺着楼梯往这边赶的周老大一看金牙贵的架势,心里就有点发虚。
因为,金牙贵只带了两个人。
两个当然是保镖,但不是一般的保镖,是金牙贵身边被人称之为“如影随行”的两大金牌保镖——秦如影、苏随行!
象州道上混的没有人不知道这两个人,这两个当年跟着金牙贵一起打江山的汉子用鲜血和拳头铸就了他们在象州不败的名号。
据说,一辆时速170脉以上的机车从秦如影身边经过,秦如影能够双足不挪窝的情况下,一把将驾车的人提下来。
据说,单凭一柄西瓜刀,苏随行单挑了四十八人的街头帮派,砍人砍到最后,残肢断臂扔了一街,鲜血和被吓出来的屎尿流了半条街,苏随行的胳膊没有软,西瓜刀已经抡成了一根铁条。
可以说,金牙贵的江山至少有一大半是这两个人靠力气和名号打出来的。
金牙贵的主要精力渐渐转入白道之后,这两个人就没有再参与任何的厮杀,一直待在金牙贵的身边充当保镖。而出于对这两个人的尊重,金牙贵很少带着他们出面,让他们休养生息。
周老大万万没有想到,三年没见的秦如影、苏随行会在今时今地出现。
“贵哥多心了,正好兄弟今晚跟弟兄们开个小会,早知道贵哥要来的话,哪能拉出这样的队伍丢脸?”周老大哈哈大笑着来到金牙贵面前说:“贵哥大驾光临,浪舞蓬筚生辉。来来来,咱哥俩好好喝两杯。”
金牙贵不失为一方枭雄,即便是满身上下都是杀了对方的刀,还是笑呵呵的跟周老大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无所顾忌的随着周老大来到舞池后方吧台前坐了下来。秦如影、苏随行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等他坐定之后,立于他的左侧,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形。林高歌、独耳猕猴几个人情知金牙贵的到来就是为了自己,也不躲,大大方方的凑了上去。
“上酒!”周老大命令道。
早有服务生端上了1982年的法国葡萄酒。金牙贵浅浅的喝了一口,说:“还是你懂的享受生活,这样的酒,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留给子孙拜我的时候再用。”
周老大脸上一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时候再喝就迟了。”
金牙贵点点头,突然问独耳猕猴:“你就是猴子?”
独耳猕猴以前叫六耳猕猴,变成独耳猕猴的时候在耳朵上留下的伤还没完全好,并不难认。
独耳猕猴说:“贵哥,高哥是兄弟得罪的,您划个道吧。”
金牙贵呵呵一笑:“年轻人,真是年轻人!”忽然扬手,抡起吧台上的那瓶1982年的法国葡萄酒,砸在了独耳猕猴的头上。
鲜红色的葡萄酒混着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独耳猕猴的脸流了下来,瞬间打湿了他的黑色T恤。
他有点懵,脑袋里面昏沉沉的,思维却很清楚——高哥没来,这事没这么简单结束。
金牙贵若无其事的喝着杯子里面的葡萄酒,说:“老周,咱们弟兄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一直以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互支持,共谋发展,昨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很失望。”
就像是眼前什么也没发声一样,周老大悠悠然的说道:“贵哥,如果是个普通的小妞,兄弟断断不敢打扰高兄弟的雅兴。只不过,对方是一个跟北城警察局关系很深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