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说出心里一直都想说的话,斐利诺长舒了口气。
索尔一直静静听着他的叙述,微微一笑:「我完全同意。」
「不过,她的胃口实在很大啊。」
「呃……这一点我也毫无保留的同意。」斐利诺抹抹脸上的黑线,跟着面色一正:「索尔,不管我们之间会怎样。我要你答应我,今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索尔干咳一声:「当然,当我把她从冰冻高原带回去时,就已经这么决定了。」
从见面起,他们就像两个为了淘气的妹妹而头疼的大哥般自顾的谈论着,没有一点彼此防备,没有一点剑拔弩张,气氛惊人的平和。但就在这时,看着索尔笑嘻嘻的面孔,斐利诺突然轻描淡写的道:「他们是怎么来的?」
对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索尔也没有丝毫惊讶,就像他早知道斐利诺会这么说。笑容一敛,他撇撇嘴:「这时也没必要隐瞒了,就跟你们进入迪拿尔一样。」
斐利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你们竟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干成这样的事,服了,我真的服了。」
索尔拍了拍额头:「是啊,的确很难,不仅消耗了老子整整一座黑龙的宝藏,还差点把小命送掉。藏身处被发现那一晚,你差点就赢了。」
斐利诺摆了摆手:「但我毕竟没赢。一直以来,我们之间的交手都是通过间接途径。因此我一直很有自信,若我们真正在同一个环境下交锋,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哪知这次你的手笔实在太大,大到彻底翻转了这次战争。我之前的辛苦布置全部被废,这回我输得心服口服。」
「哈哈,运气,纯粹是运气。」索尔开始一贯的假谦虚,不过说实话,他这次成功倒真有一半是运气使然。
斐利诺摇了摇头:「算了,多说无益。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索尔有些为难的搔了搔头:「老实说,按照那些狗血桥段,我很想说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然后放了你,约定将来再分个胜负,但你实在太可怕了,我永远不想再有你这样的敌人。当然,我不会龌龊到趁机做掉你,所以,大概会把你交给国王吧。」
斐利诺忍不住笑道:「我协同克里夫叛变、协助鲁林人的罪名,审判的下场还不是一样,你倒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
索尔尴尬道:「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巴不得你死,这也没啥丢人的。不过你放心,在送你去王都前我都会好好待你,所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一点不因自己将来的命运而有丝毫沮丧,斐利诺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从明天起,我要第一流的厨师专门做饭,另外给我派几个侍者来,要漂亮的年轻女佣,另外这里太小了,我要铺有手工地毯的豪华房间,还有……」
目瞪口呆的听斐利诺提出一大堆要求,索尔苦笑道:「*,老子当了这么久领主,才知道原来什么叫享受。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办到的,所以剩下的日子……」
神色复杂的看了斐利诺一眼,索尔转身出门,「你好好享用吧。」
「对了,我忘了问你,克里夫怎么样了?」背后,传来斐利诺的声音。
「我把他交给四大商会了。」索尔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走出门,像是刚做了件很累的事般,索尔背*着门,仰天长吁了口气。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同一时刻,远离巴林领的某个领地内。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因为战争的关系,昔日人来人往的大路,这时看不到一个人影。车身非常豪华,里面似乎坐着很重要的人物,而这也可以从跟随在马车附近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护卫看出来。
切斯勒骑马紧紧跟随在马车旁,这时他探头向车内道:「克里夫先生,在到达下一个城镇前,您要不要休息一下?」但车里没有任何回应,只隐隐传来一声愤怒的闷哼。
切斯勒耸耸肩,大声道:「继续前进。」
马车里的重要人物,正是前巴林领主——克里夫。
从索尔那得到他后,切斯勒连夜把他运出费里,兼程送往四大商会的总部处置。这些护卫自然是鉴于克里夫重要的身分,而随行看押的。
忽地战马嘶鸣,队伍前头负责开路的骑兵队突然一阵骚动,似乎发生了什么情况。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切斯勒连忙催马上前。
「切斯勒先生,有人阻断了道路。」一名护卫答道。
「多少人?」切斯勒心里一惊,难道真的有人打算来救克里夫?
「一……一个。」那名士兵有些不能置信的指着前面。
这时切斯勒也看到,前方的道路上,一个高大得惊人的男子,站在道路中央。他默然不语,脸上纵横分布着数条可怖的伤疤,扭曲的面孔让人心生寒意。
「是盗贼吗?」切斯勒猜测着。
「不像是盗贼,那个人没有任何武器。」一名士兵道。
男子两手空空,穿着普通的平民服饰,若没高大可怕的外形,就和路人无异。
「笨蛋,对方只有一个人,又没武器,为什么不赶开他?」切斯勒斥责道。
一名骑兵竭力控制着惊慌的战马,回答道:「对不起,但不知为何,战马非常惊恐,我们根本控制不住。」
有古怪,绝对有古怪,切斯勒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扬声冲那男子喊道,「我们是四大商会,不管你是谁,不想惹上麻烦就立刻让开。」
男子仍旧一言不发。
「不回答吗?可恶,立刻攻击!」切斯勒一咬牙,大叫道。
这些护卫全是四大商会供养的佣兵,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的拔出武器,向赤手空拳的男子冲去。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猛地散布开来……
「怪物……怪物……」切斯勒胸口被破开一个可怕的大洞,两眼失神的望着天空,喃喃说着这个词语,跟着栽倒在满地的血污中。放眼望去,只见整条道路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尸体碎片,鲜血浸染了地面,空气中飘荡着刺鼻的血腥味,状如地狱。
整条路上只剩那名沉默无言的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