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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上面的教廷印章,他神色一凛,缓缓打开一看,满脸惊讶道:“这是你的教区封地?竟然在……”
“它地东面是贫瘠的荒漠,东北面是野蛮人的朔风大平原,南面的烈日走廊则是大陆最闻名的盗匪团出没之地,因为再往南正好是奥列维亚大半岛,那里是自由城邦的陆路贸易路线之一。”罗澜苦笑了一声,道:“在光明教的典籍中。这里是被神遗弃的地域,因为传说中的死亡峡谷就在它的西面。隔断了与中部大陆地视线。”
亚历山大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拍着罗澜的肩膀,道:“朋友,你知道么。我们丹顿伦王国领土包括了死亡峡谷。这么一来,你地教区倒是和我们王国土地只是相隔了一条河流。”他眼望罗澜,叹道:“这是一块万里阔野啊……而且,你教区封地的疆域之辽阔,恐怕已经超过了我们丹顿伦王国和周边几个公国的总和了。”
“有什么用,只是一块不毛之地。”罗澜摇了摇头,又倒上了一杯酒。
亚历山大若有所思道:“不过,虽然种不出什么粮食,也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教区呢。也可以在教廷地典籍上记上一笔……”
“朋友,你这是在安慰我么?”
这时,门外传来了希婕丝恭敬地声音:“大人,您约的人到了。”
罗澜欣然道:“好,让他进来。”
房门开启。一个褐色皮肤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位拉斯特祭祀的弟子没有任何拘谨,微笑着对罗澜行了一礼。躬身道:“教牧大人。”
罗澜轻轻一笑,他转首看向亚历山大,道:“朋友,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从摩根摩那教区来的牧师有五十多名,按每人至少三名扈从的人数来算,两者的总和有二百左右,再加上三百人的圣堂剑士,这是一只五百人左右的队伍,修士会并不提供补给,所有地粮食和草料都是修士们和贵族自行解决,而拉斯特祭祀远道而来,他究竟靠什么来维持这日常的消耗呢?”
他的目光向马修斯落去,道:“答案就在他的这位辛西亚弟子身上,他,是南海辛西亚人的大奴隶主,沿海周边十几个国家大多都是依靠着海贸而生存,粮食作物完全由辛西亚人提供,除了这里地香麦和谷物一年能成熟三次以上外,他们地渔业也是十分发达,供应几个国家的粮食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亚历山大闻言浑身一震,他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马修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缓缓坐了下来。
马修斯笑了笑,同样对亚历山大行了一礼。
罗澜看着马修斯,沉声道:“马修斯,只要你愿意每年向提供亚历山大地国家提供粮食,我建立教区后,可以以主教的身份使你的族人享有自由公民的权利!与沿海任何国家通商的权利!与贵族对话的权利!”
马修斯垂头默然不语,在罗澜有些诧异的时候,他突然把头抬了起来,脸上竟然挂满了泪珠,他一下趴伏在地,往前匍匐了两步,亲吻着罗澜的靴子,哽咽道:“教牧大人,摆脱下等人低贱的身份,我族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两百五十年了。”
亚历山大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神情有些激动,道:“我们可以用战争时期的价钱来收购粮食。”
“不!”马修斯断然道:“我们只收半价,并且运费由我们来承担。”他抬起头,感激地看着罗澜道:“教牧大人,这是您对我族的恩赐,我族将会永远铭记在心。”
“以建立教区的名义运输粮草,这样不但不会遭到劫持和意外,而且连同周边几个与你们敌对的国家也不敢轻举妄动,”罗澜缓缓挺起了胸膛,一把将杯中的藻酒往嘴里倾倒而下,再往桌面上重重一放,道:“朋友,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教区会有的,粮食也会有的!”
第四十七章谋算(七)
晚宴过后,似乎已经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无数暗中的涌动的波浪也已暂时平息,罗澜独自一人站在塔楼上,凝望夜色下的无尽海,月影朦胧下,粼粼的微光点缀在深蓝色的海面上,就如梦幻中舞动的精灵,堪佩摩那灯塔那明亮的光芒正从港口两侧的山脊的背后漏出来。
于是,天空一半是光明,一般是黑暗。
相互交融,那份彼此。
罗澜想起了亚历山大临走时问得一句话:“朋友,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这么肯定,那奥拉瑟那个老家伙会利用海上遇袭的那件事来针对我们呢?”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罗澜当时给了个莫测高深地笑容。
他转过脸,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身后,在皎洁的月光下,泛出月白色的花岗岩建筑群沿着山势自脚下一路攀爬,直至最高处的议会大厅,不绝而来的潮湿海风寒气逼人,拂动着衣摆。他紧了紧领口,暗想希望的今晚的节目不要落空才好。
天地间,除了风声之外,就只剩下了拍岸不停的浪潮声响。
此刻,修士长米德勒原先居住的内室中,摩戈华兹和那奥拉瑟以及梅薇思三个屠龙之役最高指挥者都站在了这里。
房间并不大,虽然布置精巧,窗口处,一株来自西大陆的蜜色花低垂着,几片枯萎的花瓣泛出死亡的灰白色。梅薇思叹了一声,她深知此类花最为娇贵,没有每日三次的精心浇灌。只需两天就会凋谢。
“摩戈华兹修士长,您确定不需要请迪恩兰斯修士长一同过来么?他事后不会怪责我们吧?”那奥拉瑟眯起眼细细打量着室内,似是在室内寻找着什么。
“不必了,迪恩兰斯睡觉时最不喜欢被人打扰。”摩戈华兹淡淡说着。
那奥拉瑟一边点着头,一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只卷轴,分明就是那只他曾在议会时封存有“时光回溯”魔法地卷轴。他晃了晃,沉声道:“我需要一件金属器皿。另外,我必须说明一点,如果米德勒修士长不是在这个房间内被杀死的,我们这个线索就会中断。因为制作卷轴的人已经不在了。”
摩戈华兹皱了一下眉。语声低沉道:“希望不会出现那样的意外。林雷”他走到墙边,取下了一面还嵌着彩绘的铜质画框递给了那奥拉瑟。
那奥拉瑟和梅薇思都沉默了,如果真的出现这样地情况,那就说明杀死米德勒的人很可能还躲藏在巨浪要塞中,否则没必要把尸体送回来,这样做地目的很明显为了掩盖某些行迹。
会是谁干的呢?他们脸上都是一副自然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紧张地神色,但是其实每个人都心存戒备,因为有资格击杀米德勒地人。在场的每一个都有这份嫌疑。
那奥拉瑟将卷轴铺在了桌案上,一只手拿着画框,又缓缓伸出另一只手,在搭住撕口一瞬间,却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心悸。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那是多少次生死战斗中得来的敏锐触感。他暗中警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扯开了卷轴。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集中了过来,米德勒修士长的真正死因就要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