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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不易吧。
“两位哥哥聊什么呢?”苏蓝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衫出来。第一次穿着女装出来见客,尽管眉头紧锁,似有怨愤之气,却也掩不住脸庞中透出的一抹羞涩。
“妹妹,你这样打扮,我都快认不出了。”苏瑞嬉笑着。想早点化解因为自己地鲁莽而带给她的惊吓。
“哥哥!虽然女孩子大都爱慕虚荣。喜欢别人奉承赞美。但对我。还是请您不要做这种无用功。对于你地无知和鲁莽。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地。至死铭刻在心!不过。不是出于憎恶。而是对你地感激。谢谢你给我提了个醒……即使是最亲近地人。也可能因为某些意外地原因而会害你。不管他是好意、还是坏心。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太聪明地人容易害人。太愚蠢地人则会成为聪明人害人地工具。都具有同样地危险性。”苏蓝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说得苏瑞脸一阵红一阵白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蓝妹妹还是这样伶牙俐齿。一语中地。比起十几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苦修多年。只为了当年蓝妹妹地一句话……你以为仗着家里地权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若是自己有本事。就去学好了再来跟我单打独斗。我若是输了。心甘情愿装牛做马。让我学驴叫都行!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可是你现在这样。仗着自己是男孩子。仗着身边几个不知所谓地小混混。就算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开口求饶地。我从心底鄙视你!”海聪一边叉着腰。学着当年小苏蓝地口吻和动作。惟妙惟肖。让苏蓝乐不可支。
“当年我可不是这么说地。”苏蓝笑着顿了顿。拉长了音道,“你漏了三个字!”
海聪偏着脑袋回忆着。摇摇头。很确定地道:“不会吧?我可是每个字清清楚楚地都记在心里。究竟是哪三个字?”
苏蓝看着他地窘样。诡秘地一笑。凑近他轻声道:“臭小鬼!……这三个字。”
“不知道你当年说过地话还算不算数?我这些年总盼着能赢过你。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地机会了。”海聪笑着叹息一声。目光明媚。当然不算数!”苏蓝横眼看他。“一想起你害我受伤在家足足躺了一个月。我就恨得牙龈直痒!怎么可能再给你机会呢?别痴心妄想了!”
苏瑞在一旁听得奇怪,忽然醒悟过来,拍拍海聪的肩:“噢。原来。那个时候,苏蓝被人毒打了一顿。是你做的啊!我怎么说,今天要替你复仇,你却总是推三阻四的。原来已经做过了!难怪从那以后你都没有再来过我家府上了……”
“难道?苏蓝都没有跟你们讲这件事吗?”海聪惊讶道。
“没有!无论谁问她,她都只是说路上被疯狗缠住了……”苏瑞回忆道,一眼瞥见海聪泛白的神色,便住了嘴。
海聪黯然道:“这么多年,我总想着赢你。但是却不知自己早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苏瑞,蓝儿,我先告辞了,改日再会。”说完,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海聪兄,不要走啊,我们好不容易聚一回,……”苏瑞跟在他后面追了过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苏蓝淡淡点头:“臭小鬼这些年改造得不错,不过本质上还是那个臭小鬼”
她想,如果不是当年地那件事情,自己也不会转而对武功孜孜以求,因为被打怕了,就算再聪明有什么用,一只拳头就能将聪明的脑袋打开花。必须在武力上也不逊于别人,才能有资本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想到这里,她忆起自己消失的武功,不免有些黯然失神。失去了保护自己的最大依仗,今后的路怕是只有更加艰险了。
她愣着坐了一会儿,就怕以后没了这样的悠闲。
母亲和父亲似乎都在刻意地回避自己,也许真是失望了吧?苏蓝想。
第二天,苏蓝被新来的方嬷嬷送进了绣楼,她问孙嬷嬷去了哪里,那方嬷嬷只说不知道,后来才听说是见铃喜、凤喜打得太惨,她害怕有此一劫,便上吊自杀了。
无意间又害了一条性命……苏蓝有些麻木了。
回到绣楼。那几个嬷嬷都战战兢兢第看着自己,仿佛自己不是人一般。一切只是中规中矩地进行着,没有了前几日的亲切。苏蓝知道很多事情越解释越糟糕,倒不如顺其自然,便专心将过去落下的课程一一补上来,尽量将所学地东西都做到完美。无论礼仪也好,绣花的手法、姿态也好,还是琴艺也罢。
几日过去,身边的嬷嬷丫鬟才渐渐将自己当做正常人看待,虽然眼里多了那么一丝东西,但苏蓝已是满足了。下人来了,她二话不说,冷着脸。带苏蓝到了苏氏祠堂。这祠堂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地。除了真正的苏家人,苏夫人算是;苏蓝却只能算半个,进不得内堂的。苏夫人关了门。看着苏蓝,厉声道:“蓝儿!跪下!”
苏蓝依言照做。
“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妖怪?!你到底到我们苏家想做什么?!”苏夫人执着一根开了光的玉杵,敲击在苏蓝的背上。
苏蓝受痛一惊,慌忙跳开:“母亲!女儿听不懂你说什么?”
“少装,我已经算过了,大师说你是妖孽!这根汉白玉杵便能收了你!你快还我地女儿来!”苏夫人说着,举着玉杵一路穷追过来。
苏蓝揉着生疼地背,在前面跑着,对苏夫人的行为既是可怜又是可恨。可恨地是。她一位堂堂的贵族夫人,竟然会受那些所谓的大师蛊惑,相信自己是妖怪,用那一根小小的玉棒就能杀死自己;可怜的是,自己这缕幽魂确实侵占了她女儿的身子,让她地精神饱受创伤。
两个人就像关在笼子中的小白鼠一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绕着圈跑了一会儿。
苏蓝有些累了倦了无聊了,便假装头部受了她玉杵地一击,倒在地上。翻着白眼抽搐起来,用尖利而又鬼魅的嗓音叫道:“你不要过来,我虽占了你女儿的身子,但从未做过坏事,你为何要收了我?你别过来……我不要消失……”
听到她这样说,苏夫人眼中泛着红光,她举着玉杵,对准苏蓝的心口就是一刺,厉声吼道:“你快消失。你快消失。你快消失……”
苏蓝忍着痛,呲牙咧嘴地怪叫一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叮当。”她听见玉杵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方才那一刺阵痛还在,但她不敢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