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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席佳宜的声音明白显示她好像还在睡:“不管你是谁,星期天早上六点钟打电话来真没常识,自己去找墙撞。我要切了。”
“喂!”杨颠峰吼道:“是你提议要去唱KTV的耶!起床了!”的确是席佳宜说要去玩,可是不是她提议去KTV的。
“……哦,我现在想起来了。”席佳宜的声音依然是睡不饱的样子:“不过我好想睡哦!你自己先去吧!我睡够了的时候自然会过去的。”
“不准!你再不起来,我就行使武力把你绑去。”杨颠峰冷酷地说。
“好哇!晚安。”接着手机里传来挂断的声音。
杨颠峰气得跳脚,偏偏又拿她没法子,幸好他抬头一望,就看到席佳宜的母亲开了门走到她家二楼阳台浇花。
“伯母早安!”他连忙打招呼。
“早安,杨颠峰。”
“我跟席佳宜约好了出去玩,她却赖床不肯起来!”
“哦!”伯母笑了起来:“我开门让你进来,你自己对付她吧!”
杨颠峰眨了眼,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不过席妈妈没有发现,迳自下楼帮他开门。
杨颠峰说了句“打扰了!”并走进久违了的席家。席妈妈招呼了两句,自己忙自己的去了。少年按下了些许不安的感觉,硬着头皮自己摸往席佳宜的房间。
她的房门没关。
席佳宜真的在熟睡,平常绑着辫子的满头秀发披散在枕头上,刚挂了的手机就丢在枕头边,鹅黄色的被褥没有盖好,凌乱不堪地被她压在下面。她穿着浅红色的睡衣,胸口浅浅地规律起伏着。
杨颠峰不由得一阵心荡;看惯了席佳宜绑辫子的样子,现在看她披散着秀发,便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陌生感。
少年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到女孩的胸口上,心想:“哪里有一点点胸部?没有嘛!”其实他也知道只是因为睡衣宽大。
不过杨颠峰毕竟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起来!”杨颠峰冷酷地说:“不起来的话,就有大刑伺候。”
席佳宜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杨颠峰抿了抿嘴,决定采用人类自从演化出手指和脚底板后、就懂得采用的最原始酷刑──搔痒──来对付她。他坐到席佳宜的床边,一把抓住席佳宜裸露的左脚踝,然后轻轻地呵起痒来。席佳宜再也不能保持天之岩户结界,两条眉毛皱成了一条。
“滚开啦!”她自由的右脚狠狠地往杨颠峰心窝踹了下去。
杨颠峰在惨叫声中松手,虽然很痛,他毫不气馁地再接再厉,但这次少年学乖了,一次抓住了席佳宜两只脚。
“不要啦!不要啦!好痒喔,走开啦!”席佳宜只好动用双手反击,十只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杨颠峰的骼膊。可是百战磨练的杨颠峰怎么会介意这一点小疼痛,不为所动地继续搔着。
“……呜呜……不要,不要啦……别这样,讨厌,不要,不要啦!好啦!我起来啦!快住手!”席佳宜拚命挣扎,眼角含泪地说。
杨颠峰闻言停手,从容不迫地说:“醒了吗?”
“……醒了。”席佳宜揉着眼睛,哀怨地说:“你这个大变态,怎么可以闯进淑女的闺房打扰人家的睡眠?”
“哦!”杨颠峰煞有介事地跳起来说:“淑女在哪里?在哪里?”然后开始仔细地搜索房间的每一寸地板、每一个角落。
“快出去!”席佳宜恼怒地摔枕头喊道:“人家要换衣服啦!变态!”
“好好。”杨颠峰枕着双手离开,把她的房门顺手带上了。
席佳宜坐在床上发着呆,脸儿不知不觉地红了。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换衣服。
虽然折腾了一阵,两人还是在预约时间前十五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蹲”化南路的钱“贵”KTV。一大早就有精神起床唱歌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才会便宜。当两人走近玄关服务台看到有人早在大厅等候,都想到了这是李志逢另外约的人的可能性。
当两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她确认时,那位在大厅左顾右盼的矮小女孩已经满脸笑容地靠近过来。看她的长相应该是国小?国中生?头上的冲天辫使女孩更显得可爱,声音也跟外表一样年轻:“你们……你们是不是李志逢的同班同学?”女孩怯生生地问道。
“哦!对啊!”杨颠峰笑着说:“你就是那个李志逢说‘对KTV比三十五岁的寡妇对男人还饥渴的……’唉唷!”
席佳宜挥着拳头低声骂道:“这种话你记这么清楚干嘛?”
“他也真是的。”幸而女孩好像没有听到,埋怨道:“明明是他主动找我一起来,可是自己却不先来,让我一个人提心吊胆地在这边等。幸好这个时段的人不多。哎!这也是因为他刚好要在阿姨家过夜啦!不然我挖也会把他挖起来带路。”
“咦?你们一起住?”杨颠峰问道。席佳宜接着问道:“你是他妹妹?”
“……?”女孩噘起嘴来,双手插着腰骂道:“我是他姊姊!台林高中三年级,你们的学姊!”
杨颠峰和席佳宜都摔倒在地上,心想这女孩未免娃娃脸过头了。
女孩对他们的反应非常气恼,可是又无可奈何。“对了!”杨颠峰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叫杨颠峰,她是我邻居席佳宜,学姊贵姓大名?”
学姊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说:“我叫李黛容,没有草头那个容貌的容,林黛玉的黛;学弟,你的颠峰是山的那个颠峰吧?”
“对啊!”席佳宜代答。
“那我叫你们阿峰和小宜,你们叫我小容学姊就可以了。”学姊说。
“叫学姊就可以了吧?”杨颠峰问道。
学姊脸色微变,噘起嘴来坚持道:“叫小容学姊。”
“那……学姊,李志逢他住在你们阿姨家?你们阿姨家在哪?他常去吗?”杨颠峰听若未闻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