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百合此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连她自己亦不明白。她自幼父训师训皆严,所受教诲都是无论何时都必须保持一颗冷静平常心,如井中月,冷静的反映四周情况,做出最恰当的判断,绝不可感情用事。生平亦只感情用事过一次,好不容易才渐渐淡去,得到西昆仑承认出师。本以为已经再不会有任何心障,如今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厉害。
从扬州城逃出来,投身汉水,在水中漂浮的时候,身心俱疲,不由自主生出想依靠在某人身上,再不用担忧害怕的念头,奈何白河愁昏迷,若自己再失去求生的意志,两人必死无疑。好不容易顺水到得岸上,自己比白河愁先醒来一步,孤独寂寞涌上心头,再也无法自持,念及往事不由轻吟出口。见白河愁醒来,本以为合两人之力求生会容易一些,谁知却遭轻薄,羞怒之下不顾体力未复独行。只是天地之大,一时亦不知应该去哪里,耳边听得白河愁在后的叫声,既想回头,又怕回头。想停下脚步,但一想起如若他再轻薄于己,自己又无能抵抗,该如何是好?一种从未心过的无助感袭遍全身,若非自幼修持,差点就想停下奔跑,软倒在地沉沉睡去。
两人真气耗尽,体能未复,现在便如两个普通人一般在荒野间追逐。白河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越追越近,忽然苏百合身形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白河愁大急速度倍增冲上前去扶住,苏百合刚站稳想起适才沙滩之事,微恼道:“你又想干什么,还不放开我?”白河愁黯然依言放手,正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轻佻,忽然脸上一凉,大雨又至,连忙道:“雨又下起来了,我们快找个地方先躲躲。”
两人放下前嫌,冒雨而行,终于找到一处洞**可供避雨。洞**不深却颇大,白河愁找到些干草,又用自己的幻魔剑和苏百合的剑相撞产生火花终于点燃了干草以供取暖,只是两人身上衣裳全都湿透,一时半会难以烘干。白河愁道:“百合,不如你脱下衣裳烘干。”见她眼生怒意,这才想起她误解自己的意思了,以为自己又心怀不轨,不由微生恼意,却又不愿向她发作,微一思索,忽然起身向外走去。苏百合急道:“外面下着大雨,你去哪里。”
白河愁自幼性子古怪,此时为人误会,心中极是难受,换成是旁人多半懒得解释自行其事,偏偏是百合,忍着性子答道:“你身上衣裳尽湿,又有伤在身,如被烘干,只怕他日会留下后患。既然你怕我又冒犯于你,我出去便是。”
苏百合一时语滞,不知如何是好,但洞外雨大,又不忍心真的赶他出去,而且此时两人都是有伤在身,体能未复,正该相互扶持。“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适才你…”想起沙滩情景,苏百合不禁脸儿一红,好在白河愁背对着她并未看见。白河愁沉默半晌,仍不知如何解释适才的轻薄之行,心道罢了,道:“刚才我冒犯了你,待你伤好之后,要斩我几剑,我也心甘情愿,绝不还手。只是,只是如今你还是先烘干衣裳吧。”说完便想走出洞外,苏百合想起扬州城内,白河愁为了她冒死抢攻鬼法藏,不由心中一软,柔声道:“你不用出去,只需发誓背对着我,我不叫你回头一定不可以回头。”白河愁心中一喜,当即举手发誓道:“白河愁以从未见过面的娘发誓,从今以后听百合的话,百合不叫回头绝不回头,若有违誓五雷轰顶!”
苏百合听得再次脸红,嚅嚅道:“我只叫你不回头,没叫你从今以后…”白河愁略感尴尬,连忙背对苏百合在洞口处盘膝坐下,用手拧干身上的衣袖,耳中传来之声,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苏百合无限美好的娇躯,不由心中一热,连身上的寒冷都差点忘了。那边苏百合脱下了衣裳,靠近火堆,洞口又有人挡风,倒也不觉寒冷,找了枯枝架起烘干,一时间却不知说些什么,幽幽一叹道:“这雨不知下到何时才肯结束。”白河愁答非所问的道:“百合放心,只要有个三五日,我们功力稍复便可施展身法走出这里。”
苏百合的脸被火焰暖红,“我这次前来本是所为两事,一是探测扬州城内倭人,二是想查明越族一处山寨被灭到底是何人所为。”白河愁道:“哦,那山寨可是倭人所为?”苏百合细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看杀人手法和残忍程度极似倭人,但若算时间,那时倭人正被扬州军反攻,应该分不出兵力却虐杀寨民,,实是让人不解。对了,你为什么来扬州?”话说出口,不用白河愁回答就已明白他为何而来,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白河愁沉默以对,苏百合心生尴尬亦不敢再问下去,只一心一意想快点烘干衣裳,好让白河愁也烘衣。
洞外风雨依旧,洞中两人却陷入这种谁也不愿首先打破的微妙局面。白河愁向来心高气傲,心中决意只等风雨一停便离开这洞**,免得又被苏百合误会。正心潮澎湃之时,忽然脑后传来苏百合的惊呼声,白河愁大惊,顿时忘了自己立下的誓言当即回头。
“啊!”苏百合连忙抓起快要烘干的衣裳掩体,这一下的惊吓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河愁眼尖,原来是一条蛇正一面吐信一面向苏百合游动而去,急惊冲过去抓起蛇尾向石壁砸去,不防那蛇临危拼命反咬一口,白河愁手上一痛,大怒之下将蛇头砸了个粉碎。
“你,你不守诺言!”苏百合脸颊通红,好在小衣早已烘干,先前已经穿上,又用外裳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