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先生笑笑,说,“怎么会搞错。你就拿这最后按用途分的来说吧,这数理奇门便是主要用来预测的,而法术奇门,尤其是在秦汉以后,却与道家法术相结合了,夹杂了许多神秘和虚妄的东西。前者流传下来的代表性著作是《烟波钓叟歌》,后者就是我送你的那本《秘藏通玄变化六阴洞微遁甲真经》了。”
我一听之下吃惊不小,连忙说,“我还不知道这书原来有这么大的来头,否则我是万万不敢收的,还是请老先生收回去吧。”
李老先生又摆了摆手,说,“你受之无愧。”
我说,“还是——”
李老先生没等我说完便打断了我的话,说,“你现在干了这个,时刻都像是提着脑袋在在冰上行走,所遇危险难以想象,希望这本书会对你有所帮助,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但也许是害了你。”
我说,“老先生一番好意,怎么是害了我呢?”
李老先生沉吟不语。许久,慢慢地讲起了他的家事。
这盗墓的勾当,自然是极损阴德的,再加上长斯出入古墓,身体难保不被尸气所侵。李老先生便深受其害——他先后娶过三个妻子,但都是几年之后便得怪病不治身亡,而且,也始终没有给李家生下一子半女。这李家几代都是单传,人丁一直不旺,李老先生直到四十岁也没有能给李家留个香火。于是李老先生在四十二岁的时候就决定洗手不干了,从那以后他不断地寻医问药,终于访到了一位高人,得其指点,娶到了一个能克尸气的女人,也就是现在李老先生的妻子刘氏,第二年产下一子,却还是个残疾——不仅背上有个罗锅,右手手腕也只有孩童般粗细。
这个儿子自然就是罗锅李了。虽然有残疾,但却是独苗,所以李府上上下下都对他关怀备至,李老先生倒了大半辈子斗,家境自然颇为殷实。但等儿子长大了,到了外面,情形却不一样了。村子里一般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一个不欺负他的,而且一些成年人,也经常当面羞辱他。等罗锅李长到十几岁的时候,这种情形愈演愈烈,孩子受不了打击,终于在一天夜里,偷偷地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十几年,没想到父子再相见的时候,竟然已经人鬼殊途。
说到这里李老先生不禁老泪纵横,我也听得心中恻然,心想这倒斗的勾当竟然如此阴损,不仅伤害了本人,甚至还会伤害到子孙后代,看来这营生……得好好考虑考虑。
李老先生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声调不无沉重地说,“朋友年纪还轻,当好好考虑考虑这些事才是。”
我说,“听老先生说了这一席话,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李老先生听我言下颇为沮丧,便立刻把话锋一转,说,“都怪老夫,朋友年纪轻轻,不该堕你的志气。”
我一笑,“志气谈不上,但年轻倒确实是没有那么多禁忌,什么都想试试,日子过得太平凡了,觉得生活没劲。”
李老先生也“哈哈”大笑,说,“可不是,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家里呆不住,总想出去闯一闯,总觉得外面的世界才精彩。”
我说,“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但也很大,充满了险恶。”
李老先生说,“这个自然,也正是这样才有趣。”
我忍不住也大笑了两声,李老先生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如此豪情,也实属难得了。想到这里我出言相问,“不知道老先生贵庚?”
李老先生伸出三个指头捏了个七,又伸出食指头勾了个九。
我惊呼一声,说,“七十九了?”
老先生点点头,说,“明年整八十。”
我说,“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您六十几岁。”
老先生微笑着说,“实不相瞒,这些年我稍窥养生之道。”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刚进李家院子的时候看到的东西,估计里面有学问,于是说,“老先生的院子收拾的也很不错啊。”
李老先生竖竖大拇指,说,“朋友高见。当初我洗手不干时,便四处寻访过,想找一处风水宝地,到底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这里让我找到了,这里的风水确实有令人长寿之势。”
我说,“风水还有这种作用,我倒是闻所未闻。”
李老先生说,“风水形势不可小觑,若得风水宝地,别说是人,就是蛇狐龟鸟,亦能成仙成怪。朋友难道没听过狐仙蛇仙之类的传说?”
我说,“这个自然听过,白蛇白娘子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是我的偶像。”
李老先生“哈哈”大笑,我也大笑了几声,气氛终于变得不像刚才那样沉闷。
我又说,“老先生院子里的假山,我能看出来,便是依着后面的山的形势而造,但是那泉水,却不知道老先生是怎么弄出来的?”
提到泉水李老先生忍不住得意起来,拈着胡须说,“其实那泉水并无玄机,也不是我凭空造出来的,而是天然形成的一眼清泉,我在上面做上假山,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我正待要再详细请教,却突然有个下人进来了,说饭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可以开饭。
我抬手看了看表,时已过午,我想起胖子还在医院里,因此起身要走,但老先生怎么肯让我不吃饭就走,当下再三挽留。说实话,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吃饭,但我一想,已经有将近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饭恐怕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