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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幌拢身子已在刹那间变成两半。年轻的白夷族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奋力击出双掌,全部击到对方的胸膛,轰的一声,大荒猎人分成两片向后疾飞,向场中的人撞去。
后面激战的两个人,眼见漫天血雨中,还有两断残骸,隐约可以看到血雾中的头颅,是死去大荒猎人的狰狞面目,那个激战中的大荒猎人吓了一跳,不明白有什么人有这样骇人的超级功力,能够对自己的同伴造成这样残酷的杀戮,失神之下,被白夷族人的阴劲击中,踉跄向后跌出。这个白夷族人没有追击,她听到我刚才的喊话,转身跟在我的身后逃走。
雪亮没有停留,直接穿越战场,向远处逃去。我看到自己这边的人占据上风,也没有阻止雪亮,反而认为他这样做很对,它非常信任我,执行了我的命令,其他的雪人和白夷族人杀得兴起,忘记我告诉他们不要恋战的话,仍在跟那数十个大荒猎人缠斗,只有两个白夷族人跟我穿过战场,向前方突围而出。
那个年轻的白夷族人紧紧跟在我和雪亮的后面,跑得急了,有些气喘地道:“好危险,不知道是哪路大神显灵,我居然躲过了他的矛,还把他打死了。”
我伏在雪亮的背上,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年轻的白夷族人脸上潮红,额头微微沁出汗珠,脸上清晰可见细微的绒毛,模样俏丽可爱,不禁笑道:“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把那个家伙劈成两半了。”
她愧然道:“不是我,我没有这个本领。”
我啧啧道:“你长得漂亮,功夫又厉害,为人还谦虚,明明我看到是你把那个家伙劈成两半,怎么还不承认呢?”
她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道:“真不是我,我练的是寒丝破,是玄门阴劲,能将对方的五脏六腑击成溃烂,但却无法将人击成两半,这必须要霸道的神功才能办到!”
我暗暗好笑,道:“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她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是知道了,要好好谢谢他。”
我笑道:“那倒不必了,你已经谢过我多次了,再谢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吃惊地望着我,道:“你……你的意思,这是你做的?”
我也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看呢,我像不像做这事的人?”
她想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得罪我,犹豫道:“我不知道。”
我道:“随便你,你承认也行,不承认也行,我都无所谓,说多了,免得你又说我油腔滑调。”
她红着脸,道:“从现场情形来看,你当时在我们身边,极有可能做到这点,只是……”
我道:“只是你还不相信。”
她道:“我也相信你,你往往出人意料,证明你不是普通的人。”
我奇怪了,道:“哦,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普通的人?”
她道:“你明明是野兽,却能说话,说明你至少不是普通的野兽。”
我哭笑不得,道:“再神奇也是野兽,我还不如做一个普通的人。”
她轻声道:“做野兽有什么不好,没有人类的暴戾恣睢,不需要勾心斗角,玩弄权术,生活很单纯,比做人要好!”
我奇怪她竟有这样的想法,刚要调侃几句,突然发觉后面的喊杀声已听不到,不禁想到一事,心里焦急起来,对方只派十多个大荒猎人埋伏,这样的力量根本不能起到拦截作用,安排显然不符合逻辑,莫非对方还有其他的布置?忙向雪亮打手势,道:“好像有点不对,快回去。”
跟在后面的两个白夷族人已体力不支,年轻的白夷族人吃惊道:“回去?还要跑回去?”
我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们返回去接应他们。”我没有将可能遭遇的危险情况告诉她们,免得她们也要跟过去。
雪亮犹豫一下,转头向回奔,还没有靠近战场,已经听到震天的喊杀声,那边果然已发生变化,战场又出现一支大荒猎人队伍,有三十多人,将雪人和白夷族人团团围在当中,形势对我们这边极为不利了。我心中一凉,知道不妙,雪亮也迟疑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我咬咬牙,战争就是这样残酷,就算我跟雪亮再杀过去,最多也只是多死两个人,多坚持几分钟,对整个战局起不了多大作用,这样送死没有任何意义,也不能证明这种行为就是英雄,我暗叹一声,忙向雪亮作出手势,让它通知雪人各自逃走,我们自己也赶紧逃跑。
雪亮听懂了我的话,不由仰面向天,长长发出几声悲鸣,声音高亢地在旷野回荡,它知道我选择的是什么,转身迅速向前奔去。在转身奔出的刹那间,身后传出几个雪人的吼声及白夷族人的长啸,他们都抱定了必死的决心,随着气贯长虹的啸声,他们展开了全力的搏杀,顿时喊杀声更加尖锐,战局更为激烈!
我只能在心里发出叹息,头埋在雪亮厚厚的毛层里,下意识要回避这残酷的现实,雪亮似乎也感觉到我的悲哀,身体肌肉绷紧,一声不吭向前狂奔,奔出一段路,很快就跑到两个白夷族人停留的地方,雪亮停下,向四下张望,居然没有发现两个白夷族人的踪影。
我奇怪地张望,除了西边有一片树林,周围再看不到任何藏身的地方,按理她们应该就在附近等我们,可是她们却不见了,难道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们竟出了意外?我心中惊疑,忙从雪亮的背上跳下,正要吩咐雪亮到西边林中查看动静,突然感觉有异,不安地抬起头,只见左边树林走出一队人,中间正是坐在竹椅上的萱王后,她脸色平静,两个失踪的白夷族人跟在她身后,脸上表情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