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脚步声传来,好象是大儿子,只听他喝退了几个宫女,‘吱嘎’一声,推开门走进来。
“你要干什么?”
舜天王猛地瞪大了眼睛,干瘪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看见儿子拎着一把名晃晃的日本刀,狞笑着向自己走来,后面站着一群士兵,还抬着一具尸体。
“父亲病痛缠身,儿特来解除父亲的痛苦!”
房间里本来阳光充足,但这一刻却显得异常阴森恐怖,察宁脸上扭曲,紧握刀柄,一步步向床头逼来。
“你、你杀了我,如何向天下人交代?”舜天王拼命向后退缩,但他浑身乏力,竟一下也动不了。
“嘿嘿!”察宁一阵冷笑,他手指后面那具尸体道:“可不是我杀了你,是老二派刺客来杀你的!你去阴间地府可要记牢了。”
“饶……”命字还没喊出口,舜天王只觉胸前一凉,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胸前的刀,他突然记起,这柄刀还是儿子十六岁时,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
“我果然是死于兵灾!”舜天王喃喃地念出最后一句话,便仰头死去。
“通告全国,二王子派刺客弑父,国王伤重不治,还这个刺客。”察宁猛地拔出刀,小心拭去血迹,指着那报信人的尸首道:“把他示众三日!”
察宁心满意足地望着这所王宫,从此时起,这里所有的女人就正式属于他了,看着父亲丑陋的尸体,他厌恶地吐口唾沫,不得已,又缓缓跪下,伏尸嚎啕大哭起来。
“父王!我来晚一步,你死得好惨……。!”
哀声在宫殿里回荡,仿佛在预示着这个王朝的覆灭。
夜间,整个岛国都沉浸在国王去世的哀痛中,但他们却不知道,更大哀痛已经迫在眼前,数十艘战舰护卫着四艘庞大的运兵船,缓缓向中山大岛逼来。
平海匪后,水师又回岛休整三日,随后五千琉求驻军的精锐登上大船,在山东水师的拱卫下,挥刀向小流求群岛进发。
这次灭小流求的主将还是刘整,副将为琉求驻军果毅都尉杨廉,李思业的意图很明显,若拿下小流求群岛,就将由杨廉驻防。
趁着夜色,一船一船的士兵被送上岛,只一个时辰,海岛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列着整齐的方队,透出无可匹敌的杀气,在队伍前方是几排笔直高大的椰子树,拖着长长的身影,仿佛是守卫海岛的高大卫士。
“大将军有令,王室家族一律格杀无论!抵抗者,也格杀无论!”刘整在做最后的动员,随即一扬手:“出发!”
刀队、枪队、弓弩队、突火枪队,士兵们依次出发,穿过椰树林,向王宫方向掩杀而去,许多人家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探头看了看外面,又急将窗关紧,有些不更事的,提着鱼叉,大呼小叫冲了出来,却被一枪戳翻,再也没有声息。
在靠近王宫处时,振威军遇到了敌军的顽强抵抗,国王的卫戍部队约三千人,大多使用弓箭,箭法娴熟,躲在密林中向逼近王宫的振威军放箭。
在王宫前面有一高高的大刁斗,上面有五名士兵在指挥着敌军的弓箭方位,不管振威军怎样躲闪,密集的箭雨总如影随至,几次都将振威军死死压住,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
“让我来!”
校尉张百胜冲了上去,他便是射箭比赛的头名,见己军竟输在弓箭上,如何心甘,他挽起长弓,连着三箭射去,只听三声惨呼,几个黑影高高坠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好箭法!”刘整大声惊叹,刁斗上的人都有盾牌防护,能在百步之外穿过缝隙毙敌,箭法确实高超之极。
张百胜腼腆笑笑,换了一把硬弓,又取出一枝月牙箭,这是海战中专射缆绳用的,他缓缓后退一步,双臂较劲,拉开硬弓,借着微弱的月光,瞄准了百步外刁斗下那根白色的缆绳。
‘嗖!“箭如闪电般射出,正中缆绳,将它截为两段,刁斗剧烈地晃动两下,轰然落地。
一众官兵看得嘴张开老大,半天合不拢来,随即欢声大作,刘整拍拍他肩膀赞道:“此战以后,我推荐你进主公的亲兵队,这等人材,千万不能埋没了。”
张百胜大喜,随即建议道:“敌军眼睛已失,此刻若用突火枪打,岂不便当!”
“好!听你的。”刘整回头大吼道:“用突火枪打!”
一声令下,数百名突火枪兵,开始轮番向林中射击,巨大的爆炸声几乎要将整个岛屿锨翻,无数流求男人欲举刀冲入战斗,却被他们的母亲、妻子死命拉住,老国王已经死了,他们兄弟相残,谁死了都是活该。原来,大部份岛民都以为是这是夺位之战,这也难怪,毕竟流求王国还从来没有被外敌入侵过。
突火枪慢慢地没有了效果,密林中的士兵已经适应过来,他们躲在树后或爬上树,以避开夺命铁丸射击。
“我们分兵两路,杨将军,你率本部绕过密林,夺取王宫,这边交给我来收拾。”
“是!”
杨廉低声喝令,率领二千士兵绕道向王宫杀去。
待杨廉走后,刘整望着顽抗的敌人,冷笑一声,以为躲在林子里,他就没办法了吗?
“去!把火器全部搬来。”
木怕火,在震天雷、火枪、火箭的轮番轰炸突击下,密林里燃起了冲天的大火,火光中不断传来垂死的惨叫,从另一面逃出的残兵却被埋伏的弓弩手乱箭射翻在地,两军对决,竟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李思业的座船静静地停泊在几里外的海面上,他凝视着海岛方向,仿佛目光能透过夜色,目睹整个海岛上的战斗。这是他给刘整的最后一个机会,若他还不能令他满意,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撤掉他,不管他在历史上是怎样有名。
岛上此起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