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王妃催你快一点。”
“我才不去呢!他会看轻我的,他会以为我也是来讨好他的。他今天一定很得意,可是他今天会是什么样子,一定神采飞扬,卓而不凡,真想去看看啊!或者我就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看上一眼,不让他看到我。
不行!他一定会看到我的,他一定会笑话我那晚后来怎么又不理他,现在倒巴巴地跑去,他一定会把我看成和别的女子一样。不行!我不能去,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痛苦,随他去乐吧!随他去找哪个女人吧!”
赵菡的心里胡思乱想着,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到底去不去呢?她心里矛盾到了极点。
“我还是不去吧!”
赵菡终于决定了下来,她对小叶说道:
“小叶,你去告母妃,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
女儿不肯去皇宫,兰陵王妃倒没有相逼,王妃是个很现实的人,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到山东去,她不喜欢山东,听说那里连人肉都要吃。
夜渐渐地再次降临,规模盛大的皇宫大宴即将拉开帷幕。
皇宫的宴会其实十分无聊,没有小家聚会的温馨、没有王侯夜宴的新奇和刺激,它只是一种礼仪,吃的是身份和地位。群臣要依品阶而坐,不准大声说话、不准东张西望、不准随意饮酒、不准尽露吃相,总而言之,要符合礼制。
高大的午门上仪凤楼巍峨耸立,琉璃大屋顶在阳光下显得金光闪闪,正吻,截兽,鱼龙海马等琉璃装饰物件森严有序,步入门券内,两旁须弥座拦板上龙凤等的雕刻更是巧夺天工,站在大庆殿高高的台基上,放眼望去,红墙黄瓦、高低错落、各类宫殿尽收眼底。
临安皇宫的绝代在于器物陈设务求新奇,其侈丽精美,令人瞠目。
“彩仗连宵台,琼楼拂曙通”
近千桌酒席在大庆殿上二字排开,饮具镶金嵌玉,有垒金嵌玉盏、紫香罗木水晶注碗、白玉双莲杯盘、水晶提壶;席间摆设有花盆、花瓶,有碾玉水晶金瓶、波斯玻璃瓶、官窑瓷瓶,盆、瓶里的花卉名均用象牙牌标出。席后陈列有屏风,外有画院名师手绘钟馗捉鬼之类的人物图画。
席上有后苑修内司呈上的各种时令果儿,所用果盒金玉装饰,雕镂成花卉彩蝶龙凤图案,外罩以贴金龙凤罗幕。菜却不多,以温软滑口的临安菜为主,每一道都制作得精美玲珑、巧夺天工,让人不敢下箸。
卷三第三十四章皇宫国宴(下)
更新时间:2008…11…2320:28:50本章字数:3556
李思业已经入席,他左边陪着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丁大全,右边坐着枢密院使乔行简,往下依次是亲王、郡王、驸马、平章事、两省、六部、翰林学士、常侍、御史、大夫、阁学士、六曹侍郎、七寺卿等等。
对面坐的是各王妃、已嫁公主、郡主、各品诰命夫人,本次龙恩浩荡特准许无身份的大臣之女也随母入席,当然是为李思业而备,听说他还没有成家。
上首是一席龙座,为皇帝和皇后之位,太后病重,故设虚席。后面一排为三妃、九嫔、婕妤、美人、才人,未开府皇子和未嫁公主皆随母坐。
一声钟鸣,皇帝升坐,大宋皇帝赵昀和皇后谢道清依次入席,后宫妃嫔紧随其后。
“此太平盛世之日,莺回燕归之时,我朝迎来山东贵客、北地归臣,天子感其忠义,特设国宴以迎,望在坐诸君思念故土,早圆我高宗遗愿。”
司仪为太常寺主簿朱扬祖,其人曾去北地省谒八陵,在北地民中享有威望。
“请皇上赐酒”
有行酒太监、宫娥为各席斟酒。
皇帝大宴共十九个程序,其实也不过是赐酒、举酒、更衣、再赐酒、再举酒,中间插以乐舞、杂剧、蹴踘、独弹筝等等节目。
“请皇上举酒”
赵昀举杯,微微向李思业示意,轻碰唇即放下,李思业也举酒回敬,一饮而尽。
临安最好的戏班子在表演杂剧,剧名是《苏武牧羊》,这是赵昀亲自点的,他希望李思业也能象苏武一样,在北地不忘故国,把山东一地给他带回临安。
赵昀微微地瞥了瞥李思业,只见他坐在那里腰挺得笔直,脸上轮廓粗大明显,皮肤黝黑发亮,典型的草莽英雄,根本比不上自己的白皙俊俏,和那小乔公子风流姿态更是一个天一个地,只是身材比自己高大魁梧些,面相和画上相比差异倒不大,可赵昀总觉得那画里缺了点什么。
兰陵王妃正好和丁大全夫人比邻而坐,丁大全夫人是个很小的女人,不仅身材小,脸上的鼻子、眼睛都很小,薄簿的嘴唇根本挡不住门牙的外露,再加上一对下垂的八字眉,让人觉得这是愁苦可怜的女人。她和兰陵王妃坐在一起显得十分有趣,一个高大肥胖,一个瘦小玲珑,对比十分强烈。
虽然兰陵王妃一向瞧不起丁夫人,嫌她出身小户寒门,可人家的丈夫是坐在首席,而自己的丈夫连影子都看不见,不由她不气馁。在她的主动攀谈下,两个女人渐渐地凑到了一起,丁夫人主要讲的是女工和衣裙的制作,她对朝中大事不感兴趣,这殿里的人她大半都不认识,让她如何谈起,可是兰陵王妃对女工却不感兴趣,她不理丁夫人的话头,只管说自己的,哪一个大臣刚刚娶了小妾,哪一个亲王犯了什么毛病,朝中的各种野史趣闻她都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就是她亲见一般。兰陵王妃见识广博丁夫人感慨佩服不已,不知不觉两人的话题就引到了子女身上,丁夫人突然想起自己儿子托过自己的事,现在可不是个好机会吗?想到这她的身子向兰陵王妃挨了挨,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听说宛平郡主尚待字闺中,我家麟儿愚钝,不知可配得上郡主?”
兰陵王妃一楞,随即又大喜,这不就是在向自己女儿求婚吗?她突然感到很得意,到底还是有人来主动求自己了,不过她又想到一事,这份得意立刻就变成了紧张。她刚刚听说小乔公子已经定下了董相公之女,心中十分懊悔,要是自己不那么左右挑拣,小乔公子恐怕就是自己的女婿了。她就象一个买水果的女人,左挑右拣,到最后才发现好的水果已经被别人买走。如果再迟一些,好的才俊恐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