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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直到一切已变得模糊。
“玉儿!”安若亭哭了,胸口虽还在淌血,可他想抱住她,然而他再也没有了力气,连挣扎着坐起来也不可能……上官玉看着努力爬向她身边的他,想要笑一笑,但那笑意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一丝颤抖。
她伸长手臂,紧抓住那只伸过来地手掌,泪水顺着脸庞往下流,顺着她地嘴角流出的鲜血,一起滴到颌下的黄沙上:
“十三……不要……忘记我……”
伏在地上的安若亭反握住她的手,紧紧地交缠着仿佛永生也不愿放开,那悲愤的声音也和着血泪,一颗颗洒在热土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我爱你……”
在上官清宇俯身抱起了她之前,她望着他的眼睛,告诉了他这最后一句话。
“皇兄!……李君武!我要杀了你!”
耳边隐隐约约又传来了厮杀之声,但她已经听不到了,唯一还能证明她的灵魂尚在地,只有那双与被救上了战车地安若亭对视的眼睛…………天边有她最爱地最美的夕阳,她看不见;跟在她身旁有哭着喊着叫她姐姐地洛休,她也看不见;她只看见同样也在痴痴回望着她的那双眼睛,那是她一生中最美好最宝贵的东西……是她全部的爱,是她愿以生命来交换的弥世珍宝……
然而老天还会不会让他们再见面呢?她心里如苍茫一片,多年前,她曾经死过一次,她明白自己的生命已将要到尽头……尽管时隔了二十八年,但那种生命从身体里渐渐消逝掉的感觉,她此刻又已在重温……“再见……十三……”
夕阳已随着暮色的来临而落了下去,渐渐地,照在黄沙地里的晚霞也消失殆尽……
人世间的爱情总如夕阳般凄美却又让人惆怅,总有些得到的也有些得不到的,还有些得到了却又没及时珍惜的,更有些珍惜着的到最后却是让人徒增遗憾的,但无论如何,人世间的情与爱总让人变得痴狂,生出些傻气的想法,做下些在旁人看来不可理喻的事情,但也许爱情唯有如此,才显得它的与众不同与高贵美丽。它不像亲情可以包容一切,因为在情人的世界里还有着它特定的必生物如嫉妒和自私,它也不像友情般温淡如水,因为爱情本身就是件能让人变得冲动和异样的奇迹,在这样的一种巨大的情感操控之下,极少有人能理智地去爱一个人,而爱一个人若是还能保持理智,那便也不是爱了。
(下一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七章执手相伴夕阳红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春的阳光照耀着幽都城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历经了数载沧桑的上官府邸。虽然它身为一国丞相的主人已过世多年,但那大气的门楣和高高的围墙还是彰显了它的气派。
“这园子里的梅花怎么又开了?”
沐曦阁里,一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俏丽女子指着窗外开得正艳的腊梅,朝斜躺在躺椅里的女子道:“小姐,这可真奇怪了,现在正月都快过完了,这梅花怎么还开了呢?”
那被称作小姐的女子正背对着门口,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透过她的动作,却不难猜出她正在笑着回应婢女。“花开花落,自有花神主张,你操心这些什么?”
那俏婢道:“也是……对了,小姐,王爷昨儿有信来。”说着,她从斗柜上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小姐”。“昨儿晚上休儿在这里磨蹭了半天,我都没肯给他,他这会儿指不定还生我气呢!”
“流烟姐姐太会开派休儿了,休儿哪敢生你的气呀!”
俏婢正掩嘴轻笑,门口又走进来一个头束银冠的俊秀少年。那少年跟流烟打完招呼,又趴向躺椅旁边。“姐姐,你今日可好些了?”
躺椅上的女子当然就是上官玉。一觉醒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到了阔别十多年的家,院子还是那座院子,树木也还是那些树木。甚至连大小高矮都被修成了十三年前的大小,以至于,她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只是经历了一场梦,一场太让人心念百转千回的梦。
但紧接而来的身上的伤痛却明显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醒来后地一整天时间里,她都用来了回忆从前的一切。而日渐好起来的伤口,又让她忍不住感伤。
不管她相不相信。愿不愿意,李君武已经复国了,他跟西越签署了永久的协议,便是,身处中原的后周(如今国号已改回周)必须无条件提供西越国粮食与牲口为期五十年。而溃败地天朝军已经退往原东欧境内。安玄真适时的出现挽救了东欧的命运,也挽救了……他。
“小姐。你当日来了个移花接木。让休儿将王爷暗中护送回了东欧。想不到竟是这么关键地一环。我当时还直为小姐担心呢!”流烟端了碗茶给洛休。欣慰地笑了。
洛休得意地说:“那当然。因为是我姐姐嘛。流烟姐姐你还不知道呢。当时姐姐拉着我在王爷病床前说这个地时候。我也被吓到了。因为王爷看起来根本就是奄奄一息了。没想到姐姐居然给了灵药王爷吃。顺利地瞒过了皇上。”洛休咽了一口茶。又道:“后来到了半路上。我又偷偷掉了包。将王爷送回了东欧。等王爷好得差不多了以后。我又把姐姐地信给了王爷看。王爷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就命我先行回了军营。”
上官玉望着窗外地梅花。淡淡笑了:“你们谈起这个。仔细让人听到。”
洛休闻言跟流烟对视了一眼。笑道:“不怕!这屋里没有外人敢进来地。”
“谁说地?”
正说着呢。门口就响起了一道娇音。洛休急忙回头一看。又拍着胸脯道:“骄阳姐姐。你就会吓人!”一身少妇装扮地李骄阳牵着个岁地小男孩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你这小子。就是欠吓!”
上官玉由始至终都没有转过头来。直到李骄阳母子出现。“宣儿,快叫玉姨姨。”李骄阳拉着小男孩。指着躺椅里的上官玉道。“玉、姨、姨!”小孩子奶声奶气地拖着长音,大声叫了。上官玉面上浮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拉着小男孩的双手,倾身问道:“宣儿今日可来晚喽!”
一边地李骄阳看着流烟,轻声笑道:“你觉不觉得,玉儿如今越来越喜欢小孩子了?”
流烟望着拿点心给宣儿吃地上官玉,也抿嘴笑了,不过却什么也没说。
“玉儿的病到底好得怎么样了?我才回来两天,也不是很清楚,你给我说说……”
“小姐的伤倒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只是心病还须心医呀……”
李骄阳和流烟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上官玉单手覆在小腹上,含笑望着宣儿:“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