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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会有矛盾呢?怎么可能会让他烦恼呢?可他的玉儿一向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今日这是……
“玉儿…………”他赶紧止住思绪,唤住了那道满载着失望,缓缓步向门口的落寞身影。
上官玉停住脚步,默然了好半晌才徐徐转过了身子,远远站在烛光下。用着像陌生人一般疏离的语气静静说道:“臣妾告退。”
“……玉儿!”
皇后跟皇上在冷战。这谁都看得出来。
流烟静悄悄地倒了茶进来后,又乖巧地一言不发退出去了。那边厢还有个气大如牛地人在板着脸训人。她虽然也很怕引火烧身,但是既然被派来作了探子,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回禀一下。
老远,她就听见了屋里传来的怒吼。
“……南安王征战沙场多年,对敌上百次,如何会中了别人的暗算?你们这帮废物!朕地王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必将诛你们九族!一个不留!”
“皇上…………”里面已传来了颤抖不止的求饶声。
“还不快说!王爷如今人在哪里?伤势究竟怎么样了?!”
“王爷如今已在护送回京的途中……本来……本来王爷不肯下战场……是戚大将军怕有闪失,于是下了死命令,命卑职们将王爷一路送回京……”
“现在到了哪里?!还有多远?!”
“卑职昨日才离开队伍先行入京禀报……此刻大约……大约不足百里了……”
“……滚!”
室内一阵静默之后,陡地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想是又有什么倒霉物事落地了。流烟正待往回走,屋里人却走出来了,安若亭一眼看见了她,想起了心中另一件牵挂的事,于是急匆匆往外走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下了。
“怎么样了?”
华阳殿里。
扰乱的珠帘又渐渐恢复了平静。上官玉斜倚在矮几上,用着不变的姿势看着窗外的夏花。一眨眼,上山两个月了。夏天也已经收尾了,残红正努力在花瓣上涂抹最后一抹色彩。
一连三天了,她没有与他说过话,晚上也没让他进殿来。她不是在那么小家子气地闹这些脾气,而是,她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事实上。她并不是想用这个来证明自己对他地重要性。只是,她是在跟自己打赌,赌他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那么这就会是最好的结局,那样大家都会平平安安…………只要他们俩走了,清宇和李君武还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但是他不。这样让她……非常地伤心失望,更重要的是让她不知所措。如无意外,清宇突袭安玄真地计划已经实施了,他行事很稳当。并没有莽撞地想要与大月夹击天朝军,而是稳扎稳打地按计划先除去安若亭的左膀右臂,这样才会对将来的大举进攻有利。
站在同胞兄妹的立场。她不得不承认清宇的确是个出色的谋略者,但是,安玄真是安若亭地弟弟,那也等于是……她的弟弟!何况这些年安玄真对她这个嫂嫂极为敬重,时常会捎些小玩意儿什么地给她解闷,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她这个嫂子的。然而他却不知道,她这个长嫂正在与别人一起算计他的性命……
“唉……”
她终于难忍心中的郁忿长叹了一口气。
放下手,看看外面的天色。却已近黄昏。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瞬间即如云烟,可他们明明时间不多,却还在闹别扭!……想着想着,心里就有些孤单,更有些思念那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但是,他们还在“冷战”,哪怕心中已经想念得快要发疯了。可她怎么好意思去找他呢?
“娘娘,点烟吧?”
宫女彩莹垂着首问道。她又轻叹了一气,说:“点吧。什么时候了?”“已经是酉时一刻了。”
“哦……”她意兴阑珊地望了望静静的殿门处,垂下了头。都酉时了,还不进殿来?前两日这个时候,早就来门口打过转儿了,钗子耳环的也贿赂了流烟好几对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没兴趣了?
“娘娘,可以用晚膳了。”
“流烟呢?”她本来是要问“皇上”来着。到了嘴边还是改成了流烟。“流烟姐姐好像跟着皇上地车辇回宫去了。”彩莹边扶着她边说。
“回宫?”
她蓦地站住身子。一脸惊疑地道:“回宫做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彩莹忙垂了首回道:“回娘娘,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傍晚时分,皇上跟冬喜冬旺两位公公上了龙辇,流烟姐姐和承乾宫地彩英姐姐也一道去了。”
他……他居然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回宫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一会儿,她还真说不清楚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满桌子精致可口的菜肴,也半点都勾不起她地食欲。他这算什么?跟她示威吗?
她心里一阵委屈,才扒了一小口的饭也放下了,碗筷被推到了一边,起身咬着下唇回到了殿内。
城门口,文武百官皆披着夜色静守在门外,不时引颈相望着远处的动静。
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两个时辰了,不但没得坐处,更是连滴水都未进。不是他们愿意这样折磨自己,而是为了头上的乌纱帽,不得已委屈自己的肚肠。
他们是没有任何抱怨的理由的,因为,在前面那座高高的龙辇之上,还有着一个连午膳都粒米未进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他们至高无上地皇帝。
第一百二十五章小小误会知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