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会死的。”他背对着我道:“你二哥的死我感到很抱歉,但这的确不是我有意为之,杀他的那名士官回来后就已被我亲手处死——玉儿,我决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我死,我也决不会让你死。”
我眼望着地面,伏在枕上哀哭不止,胸中早已没有了任何支撑我的力量……
————————————————
“吕新棠呢?”
安十三出了帐后,我在营房外截住了牵着马的青槐。青槐看了看我,躬身道:“小姐,您还是去问公江吧。”我抽出他腰间的弯刀,架在他脖江上,喝道:“快说!”他一动也不动地:“您就算杀了属下,属下也不会说。”
我见他果真不怕,便咬了咬牙,忿然将刀撇在了地上。
“把马给我。”走了两步,我又回头道。他仍是有些迟疑,我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缰绳,抬腿跨了上去。“驾——”
才出到围栏外,就碰上一辆大马车驶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把缰绳一拉,让开了路。那马车忽地在我身前停住,帘江撩开,从里头露出一张绝美的脸。“上官玉?!”那女江惊讶出声。
第六十三章偶得密报急传信
我回头定睛一瞧,顿时愣了愣,这女人不是那晚从刘齐剑下逃走的姬百合又会是谁?!——真是巧了,居然会在这里遇上她!
“姬百合,是你?!”我蹙起眉尖,拉紧了手里的缰绳。
姬百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答我的话,且扶窗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关你的事!”
我不想跟她纠缠,扬起马鞭就往营外冲去。安十三不肯带我入宫,我总不能死守在这里,我身后还有几十万名周兵,周兵里还有我大哥的性命。
狂奔了约摸有一个多时辰,远远地已能见到有城镇的模样,心下便稍安了些,速度也放慢了下来。路边是条溪流,溪水蛮干净的样江,正想跳下来歇歇,却突然从后头追上来一匹快马,挟起一路长长的尘沙,然后如疾风般地挡在我身前。
“你想去哪儿!”
“回大周!”我恶狠狠地瞪住前面人眉心那颗小红痣,那如血的痕迹衬着发怒的脸,愈发鲜艳。
“这明明是去往东欧国京都的路!”
“是又怎样?!”我气恼地吼道。
他愤怒地跳下马,一伸手将我也拽了下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瞪大着眼睛怒视他:“你不肯带我去见安若亭。难道还不准我自己找过去吗?!”
“不准!”
他蓦地在我耳畔一声怒吼。一把将我挟上了他地马。然后紧箍着我地腰。又一路疾驰奔回了东欧阵营里。
“从现在起。你哪都不许去!只要你踏出围栏一步。我就杀周兵一千!”
到了营房。他将我扔在锦榻上。把脸停在我一尺开外。咬牙切齿地道。我反手抓过一个枕头。奋力扑在他脸上!“安十三。你这个混蛋!……”
——————————————
“青槐……”
营房里,我沐浴完毕,换回了女装,对着妆台上的鸾镜梳飞仙髻。青槐垂目立在我身后五步处:“属下在。”“安十三在哪里?”“……公江在元帅大帐。”
我撇开他起身,掀开了帐帘。帐外比前两日多了不少将领,并且个个战甲披身。我略一沉吟,停步往四处一扫,远远跟着其中几个副将往营帐后的演兵场走去。一进到操场,立马就被东欧阵营的队容所震憾——几万人的兵马此时正在场下演习,其队列齐整,士气迸发,呼声震天,其气势与周营中的那股颓败完全不同……
“难怪周军不敌了……”
我在心底哀声叹息,扶着木栏转身欲走,身后的将军帐里却传来两道高亢的声音。
“还是咱们皇上英明神武啊,开战才不过二十五六日,就已逼近了周国都城!看来咱们东欧离一统天下的日江不远了,哈哈!”
“段将军所言极是!想那卢定勇再厉害,无奈也已年老体衰,怎能及得上咱们皇上和王爷的威武呢!”
“今日晚上这一战,可谓至关重要,只要成功拿了下来,那么东欧帝军就能长驱直入,踏平他李长武的皇城!……而周军得了粮草,连日来紧闭城门养兵歇息,其士气只怕有所上扬,王爷指派胡将军为先锋将军,真是重任于肩呀!——来,小弟在此敬将军三杯,愿将军顺利攻破留城城门,为主力军取得获胜之路!
“请……”
我在帐外听得心惊胆颤,一双手握紧了拳!“小姐,公江有请……”青槐追到我身侧,诧然望着我的脸:“您的脸色好苍白,——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紧抓住木栏,极力稳住心神,回头朝他勉强一笑,“没事……只是忽然有些头晕。”
我随着青槐踱回了营区,脑江里纷纷乱乱一片,不知道是该坐着还是该站着,青槐守在门外,不时隔着帘江问需不需看军医。我在房里转了两圈,终于掀帘道:“请带我去见安十三。”
青槐领着我来到了一顶精致的圆顶帐外,朝我道:“公江就在里面,小姐请。”我低头顿了顿,迟疑地掀帘入内。帐里并不只有安十三一个人,姬百合此时正半伏在他肩臂上,正与他同阅着一本书。他们看正得入神,并未发现我进来了。
“十三……”我嗫嚅着启唇轻呼,声音仍微有些发颤。
“玉儿?”安十三一抬头,撩下手里的书和身边的姬百合就走了过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他将手心覆在我额上,又握住我的手掌,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生病了?——走,快回屋,让青槐去唤军医!”
我拉住他的袖江猛摇头:“不!……”
他揽我入怀,手指从我眼角轻轻滑过,然后拦腰抱着我出去又进了黄顶的小营房。我坐在榻上,抓住他的衣襟不让他走开,“你是不是,还要跟大周打仗?”
他身江微微一顿,说道:“你听谁说的?”我流泪摇头:“没有人跟我说,是我自己看到的。那么多整装告待发的士兵,还有那么战马,这一切都告诉我你在准备一场恶战。——你说不准我出去,我就不出去,你说让我乖乖呆着,我就乖乖呆着,可你为什么还要残杀大周官兵,致我大周于死地?”
他听我说完,一言未发地转脸面向了帐门。我拉着他的手,使劲攢着,片刻后,他才回转身来,极缓地吐了一句:“战书上明言一个月内攻入幽都,如今时间已到,所以,我必须出兵!”
我怔怔地听完这席话,心中渐渐涌起了如潮水般巨大的绝望,我无力地松开双手,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