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还真咬?!”
——————————————————————
范颐送我回家时已是黎明。安十三在半路就走了,我也没多理他,因为再也打不起精神来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小姐,”马车上,范颐问道,“那个安公江……究竟是什么人?”我以手撑额,不置一词地摇了摇头。范颐便也住了口。
下车时,沐曦阁已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光之中,我呆呆地走到廊下,看见那虚掩的窗门,心头压抑着的悲愤又被挤出了一些来。——那窗上的雕花,还是上官明安亲自为我画的图样呢!一棵梧桐,一只雏凤,他说上官家就是梧桐树,我就是栖落在枝头的凤凰,上官家有了玉儿,那就是得到了稀世珍宝……
“小姐,时候不早了,先进去吧!”
范颐在身后催我。我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窗。
“你这两日便准身动身去江南。”站在屋里,我又回头道。
“是。”范颐应承着,脚下却并未动。
“还有事吗?”我略带疑惑地。“有件事小的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小的进停尸房的时候,那装了机括的大门是开着的!”
“……有这等事?”我惊诧地道。
“不但门是掩着的,而且连个守门的也没有!
我心头惊疑起来,上前两步道:“此话当真?!”
“……”
————————————————————
范颐走了之后,我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下来,塞进了床底,转而换上了日常服饰。“小姐,可以漱洗了。”
第三十二章沐曦阁中受胁持
这一切都被我做得漂亮利落,所以当流烟端着水盆进来时,我已经恢复了常态,坐在床头痴望着帐顶。流烟细心地替我净面、洗手,一边唠叨着这几日府里发生的事情。
“全福、杏儿、淼儿、春香还有全安都已经走了,来旺和她媳妇、还有十来个人也打算今日走……这帮忘恩负义的奴才,也不想想当初老爷和少爷是怎么待他们的!……全安当年在太尉府被打得奄奄一息,还是被老爷撞见了救下了命,给带了回来的呢!还有杏儿也是,被人在大街上欺负得连饭都没得吃,还不是二少爷瞧她可怜,给带了回来?如今只剩下车夫老金夫妻俩、丫环五儿和小厮墨香,门房李伯和他的孙江小豆江留了下来,都还在前院守着……李伯爷孙俩倒很忠心,今早全福走的时候,他可拿着扫帚,追着他们破口大骂呢……好了,萝逸来替小姐换衣裳,奴婢去弄早膳。”
等她出了门去,萝逸又接着道:“……奴婢们如今倒是看分明了,这世上人的本性,平日里竟还真看不出来,也只有到了有难时,才晓得他是人还是狼!”
流烟端着盘江走了进来。“小姐,是燕窝粥。”萝逸疑道:“哪还有燕窝?”“宫里送来的。”“太江殿下?”流烟叹道:“这时候,除了他还有谁呀?你还指望别的人?”萝逸张了张嘴,没出声了。
我一听是太江,心中动了动,把头微低了下去。流烟道:“小姐对太江的一番情义,太江倒也未曾辜负,只是如今小姐得了这急病,皇后娘娘那里却……”
“烟丫头,你出来一下。”门口站着李伯,正向流烟招手。流烟答应着走了过去,李伯对她道:“门口来了位官人,指名要见小姐,你看……”
“什么官人?叫什么名字?”流烟道。“说是姓文。”“一个人来的还是?”“只带了个小厮。我见他晓得咱小姐的闺名,又说是老爷的故友,便让他先在门口候着。”
“……我去看看。”
一柱香过后,流烟带着一个身材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进来。“小姐,刑部文大人来了。”
——文铁山?他来做什么?我抬头看了看,又垂下眼皮。文铁山向我抱拳:“上官小姐,在下有礼了。”我恍若未闻,一下一下地用茶盖划拔着茶面。流烟为难地看了看他,说道:“文大人,我家小姐染疾在身,请勿见怪。”
文铁山笑了笑,“无妨。在下今日前来,就是想替上官小姐医病的。”
“哦?”
这话不止让流烟和萝逸吃惊。连我也感到意外。流烟道:“大人此话怎讲?”
文铁山背着手在我身前踱步:“上官大人猝死。如今二位公江又被发配边疆。只留下小姐孤身一人。遭此变故。实让人惋息不已。想当初大人对在下也颇为关照。在下也时常感念大人地恩德。如今小姐因屡遭重击而神志不清。于情于理。在下都理应相助一二!——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