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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平了,我暗中松口气,抹把冷汗,再度扶起几个老臣。我留意到现在他们看我的眼光全变了,除了庆幸还有某种程度的尊敬。
“皇上,”黑胡子可能认为机不可失,紧跟进言:“就算你曾有意让秦讳理政,他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要百官到他家里上朝,这种行为无疑于蔑视皇上,有篡政之嫌,应当严惩,以肃朝纲!”
“呃……”我汗颜,这几位老人家真难打发:“可是,确实是我这两天身子还没恢复过来,叫秦讳帮忙处理朝政的……丞相他,可能也是图方便……”
“皇上——”黑胡子气不平还欲再进言,被他的几个同伴赶紧扯退,连对他使眼色——本来也是嘛,今天若站着的还是原先他们那个皇上,可能早多几条跟我之前一样的冤魂罗。
还是小老头会察言观色,跟他说话不累。我急于溜之大吉,叫小柜子:“你去丞相府传朕的口谕,说朕已经完全康复,明天起就恢复早朝了。”
“退朝——”我向老臣们挥挥手,在一片“恭送皇上”的呼声中疾步开溜。背心头上,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这死猪皇帝没事长那么胖干吗?!不是考虑到打他就是痛我自己,真想好好折磨这猪身体一下。
第七章牟涵青
走了一截回头路,回眼看只有牟涵青一脸若有所思的跟在身后,难道小柜子传个旨还把我的跟班全拐跑了,他这领班的架子可比我这皇帝派头还大啊?
我不想有双危险的眼睛老盯着自己的脖子,停住脚,干笑两声:“牟总管,就送朕到这里好了,时间还早,让我一个人慢慢散步回去吧。WWw。”
“……遵旨。”
牟涵青微微躬了下腰算是回应,我心里有点犯嘀咕的在他冰冷的视线目送下走开。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我破格提拔他,令他平步青云,他不感谢我也罢了,干吗老拿那种杀人的眼神瞪我?莫非这猪皇帝跟他有仇?不至于吧?
我循着原路回到寝宫,两名宫女迎出来为我换下朝服,捧来香茗。我注意到她们的脸依稀相识,呆了一下,立刻记起这是我初投生认识的美女姐姐。其中一个还因摔坏了腰带宝石而惶骇。我有他乡遇故知的莫名喜悦,笑道:“是你们,那晚我见过的……腰带修好了吗?”
我是没话找话拉近乎,孰料立骇得两个宫女打抖,扑通跪倒:“皇上,宝带奴婢们已经送去绣坊修补了,还未取回,请皇上开恩多宽限时日,奴婢们一定完璧奉回。”
我无奈的起身扶她们:“我没有要追究你们什么责任啊,随口拉家常问问,你们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好吗?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嘴一张看你们个个都吓得打哆嗦!”
“皇上……”两个宫女还是害怕。
我端详她们的五官,意外的发现她们的轮廓惊人的相似,失声道:“你们莫非是双生姐妹?长得好象哦!”
宫女稍稍定心,答:“回皇上,奴婢们正是双生姐妹,前后相差只半个时辰。”
我大开眼界,连赞:“好一对孪生花,你们长得还那么漂亮——”我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其中一个脸蛋——我这人就这个性,动手比动嘴还快,连老妈头上都敢去掠两爪,喜欢玩。压根忘了自己现在身为男性。
被摸的宫女又羞又怕,跪在原地不敢闪躲。越见她这模样,我越忍不住捉侠心大起,拉住她的手不放,嬉笑问:“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回…回皇上…奴婢叫怜真,姐姐叫怜嫒…”
“怜真怜嫒,好名字…”我想说好有女人味哦,比起从前我那老粗老爸给我取的名字,哎算了,想起来就痛。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摸着宫女们身上的轻纱衣裙,手感真好,奇怪,为什么我以前老喜欢穿男人的衣服到处晃呢?
“皇上…”宫女颤抖的声音拉回我的神智,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竟然眼睛被泪水填满了。我掩饰的用大袖子擦擦,干笑道:“唉,老了,见风也出眼水……”
我起身欲回里屋,不提妨一脚踩在怜嫒(真)的裙摆上,碰巧她也正起身想扶我,只听哧啦一声裂帛响,完美的宫服完蛋了,它的主人半边白玉般的肩膀都露了出来。我们面面相觑,怎么会出这等糗事?
受害者尖呼一声,我被鬼追着样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但她还是边叫边逃开,另一个也跟她跑了。搞错没,好歹我现在是皇帝,不管做什么也该给我留个面子嘛。而且我都道歉了……我忽然觉得脖子边有样冰冰的东西抵了上来,心神一震,继而听见牟涵青森然的嗓音道:“昏君——刚才朝堂上作为,差点被你骗了,你果然还是不折不扣的一个昏君!”
我艰难的斜过眼光,只见到反射出青蒙蒙光的宝剑。我一瞬之间全明白了——我之前的感觉没错,这小子果然来非善意。所谓的刺客就是指这种人吧?可是,这、这关我什么事?
“你…你误会了…”很快的判断目下形势,我聪明的没立即叫救命,而是试图跟他沟通:“牟总管…”
“谁是你的什么牟总管?!”牟涵青冷历的低喝:“我潜入宫来就是为取你的狗命,只笑你这昏君有眼无珠,错把催命阎王当坐上宾,哈哈!”
臭小子,敢笑我有眼无珠!我吞口恶气下肚,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只能继续跟他谈:“牟涵青,你误会了,刚才我并没有非礼那两位宫女……”
“放屁!我明明听见叫,闯进门看见你这昏君连人家衣裙都撕烂了…还敢说我误会?”
冤枉啊——咦,那两个大惊小怪的死女人跑哪去了?她们来帮我说说就好了。
牟涵青越说越动怒,手腕一抖,在我的肉皮上留下了记号:“况且,就你今日之前所为,也是荒淫无道,天怒人怨!我代表天下义士来取你这昏君狗命,也算为民请命了!”
“等…等…”我急了,刚想大喊救命,背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我一头栽扑向桌子,身后,牟涵青挥起手中剑,历叱:“受死吧昏君!”
我眼睁睁看寒光奔面而来,谁也救不及了——唉,还是再见黑白无常哥俩去算了,谁叫我就没个好命呢!
嚓!然而剑并没有剁下我脑袋,牟涵青砍偏了,一剑刺进我身旁的床柱子——谢天谢地,我没再横死第二次。我呆瞪牟涵青咬牙切齿的拔剑,难道他忽然手软导致准头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