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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祸即将临头。
大雨下到第八天的夜晚,魔武军总参谋长羽琏侯爵,求见詈京元帅,道:“近几日经过我的勘察,发现天牢城外,我们大军驻扎的这块地域,地势普遍低洼。而今连日大雨,水深盈尺,士兵苦不堪言。而天外河水位暴涨,快要溢出,如果万一不测,河道决堤,我们几十万军队,都将遭殃啊。”
羽琏侯爵见识虽是不错,他却是不知道,天外河上游,玄武已经筑坝拦水,为他大大分忧了。不然连日如此的大雨,天外河早决堤了。
詈京一怔,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羽琏侯爵道:“附近数十里,皆是地势低洼的平原,没有任何稍高的地势。我想,明日我们暂且将军队后撤百里,撤出这低洼地域,以避大水。”
詈京一皱眉头,道:“大军冒雨后撤,恐怕会动摇军心,军士连日本就怨言四起了,而到时如果圣元军再随后掩杀,形势将更是危急。”
羽琏侯爵道:“如不撤军,却是更有水患的危险啊。毕竟这是我们整个魔武国唯一的有生力量了,我们根本再也消耗不起了。”
詈京权衡再三,最后点头道:“好吧,就依你之言,明天拔营后撤。”
两人刚计议完毕,但闻听帐外风雨大作,如同万马奔腾,山崩海啸,风浪声震天。两人大惊,急出营帐视看,但见天外河已然决堤,滔天的巨浪,自四面八方狂涌而来,如同一堵城墙山岭般,积压撞来,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野。在水流之中,无数根巨木“砰砰”撞击,所遇之物,尽被撞毁。
如同狂风扫卷干枯残败的枝叶一般,首当其冲的大半个魔武军营地,连人带马加所有的杂物,在滔天巨浪的冲荡下,立时就没有了踪迹,干净的好象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滔天巨浪的几度吞吐,魔武大军的剩余营帐,立时也受到波及,化为了乌有,最后徒劳的变成了巨浪尖上的一泡泡浮沫。不计其数的军士四下乱窜,躲避水势,最终却发现皆是徒劳的。有无数军士,连呼喊也未曾发出,便被巨浪打入了水底;有的军士被巨浪的巨大冲击力,生生撕成了碎片;又有在浪峰水流中,随波,苦苦挣扎的,却不久就消失了身影。而更多的魔武军士兵,直接就被大水冲击的尸骨无存。
整个魔武军营地,变作了一片汪洋,成为了一个水的世界。
面对面前的洪水世间,詈京只觉双眼发黑,胸口发堵,嗓口发甜,猛然喷出数口鲜血,喃喃道:“嘿,浩泊、浩泊,你好狠!”
羽琏侯爵慌忙召集“虎威”近卫军士,扶着詈京,坐到主军帐内宽大的如同一只小船般的案牍上,浮在水流上。
如同山岭城墙般的巨浪,渐渐已经过去,然而汹涌的河水,连同瓢泼的大雨,仍旧滔滔不断,无尽无头。天牢城以西方圆数十里的整个地域,已经水深近丈,且犹在呈不住上升之势。不识水性的魔武军士,虽然有侥幸躲过前几轮滔天巨浪的冲击,然而在这大水浸淹之下,很多最终给活活淹死。
有侥幸的抢到建筑营帐、漂浮水面上的木板、木头等杂物,借此浮在水流之上,方好歹逃的了一条命。数十里间,魔武军东一簇,西一堆,围成一团团人堆。
及到平明,大雨却停了,而天气已然晴了。水势渐渐退去,已经没不及人。天牢城内浩泊听士兵来报,叹道:“水势退的如此快,看来我预先预备的木筏,准备乘木筏攻击魔武军的想法,是用不上了。传令三军,暂且按兵不动,等待命令。”
璩仪道:“而今,却要防备,不要让魔武军给溜走啊!”浩泊点头。
及到中午,水势已然没不足小腿。詈京吐血不止,根本没有精力整顿军容。羽琏侯爵召集生还的军士,集结起来清点,发现五十万的精锐将士,而今竟然存活不足十万残兵败将。
在临时简陋的营帐内,羽琏请示詈京殿下,道:“殿下,我们仅仅剩余不足十万兵士了,是不是考虑撤军?”
詈京双眼呆滞,吐一口血,粗声喘息道:“撤军?损失如此大,就此撤军了事?我、我不甘心啊!”
羽琏侯爵“扑通”跪地道:“殿下,我们败局已定,军无战心,再耽搁下去,只会将这仅剩的兵力也葬送了啊。我们现在撤回天阙城内,只要据守住天阙城,我们就算不上失败!经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我们还会再重新打回来的!”
詈京呆睁大眼,良久,长叹道:“我、我能够熬的那个时候吗?罢了,我终于不是浩泊小子的敌手,传令下去,撤军!”
话犹未落,一名浑身泥水、疲惫不堪的斥候,一头撞进营帐内,大声道:“报,元、元帅,天阙、城,被圣元、圣元军重新夺回去了!”
“什么?”詈京与羽琏同声惊道。
闻听天阙城失陷的消息,詈京惊慌失措,强自振作,立即斩送信的使者,封锁消息,拔营起寨,全速撤退,企图赶在圣元军前面,重新夺回天阙城。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无疑打不响,十万魔武残兵败将,撤退不足三十里,圣元军数十万军队自四面冲出,将之团团围住。魔武军临危不乱,在各大军团长的指挥下,摆出野战防御阵列,与围困的圣元军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