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来,见是林公公看着我,面无表情,那双眼睛却是一闪一闪。他应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了,在故作镇定。
回到慈宁宫,我的心虽稍稍松了下来,却是无尽的心酸。
之后,太后出奇意料的允我每日都去见思尘哥哥一家,虽说每日只能呆上一个时辰,但比起从前却是十分恩典了。
轩儿很是灵动乖巧,总是绕在我身边缠着我给他讲故事。
“轩儿,乖,来吃饭。”我端着饭跟在他身后,小孩子总是好动,吃个饭也不好好吃。
他站过来,嘻嘻的望着我,我轻捏了一下他的小脸,道,“姑姑小时侯如若像你一样不好好吃饭,可是会被娘打屁股的。”
他似看着我沉思,“姑姑也有娘吗?”
喂他一口饭,“当然有了,每个人都有娘,许轩儿有娘,就不许姑姑有啦?”轻点他的鼻尖,接着道,“我娘也是你啊爹的娘,她是你奶奶。”
“奶奶?那奶奶在哪儿?怎么都不来看轩儿?”他嘟起小嘴。
“奶奶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每夜都会看着轩儿,保佑着轩儿。”
。。。。。。
娘,如若你和义父还在多好,你便可以抱抱你这可爱的孙儿。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亲而亲不在。
。。。。。。
滇南进贡来上好的野蜂王蜜。太后向来不喜甜食,曦尘赐给沈韵和毓绣一些,其余的却全数拨给了我。连生怀六甲的淑妃也没有。我不知道,他此举是不是故意。不过,所幸的是那日御书房之后他并未逾越一步。
第六卷人生若只如初见第四十
今日是太子,也是沈韵和曦尘的长子周岁,百官朝贺。我想着不知我和思尘哥哥一家何时才能自由,想着自己任性独自前来,不仅没能带走他们,反而让自己也失去了自由,想着或许我该听北月旖漠的一切交由他来处理,心情很是烦躁想去,便告了病独自留在慈宁宫。
我正准备更换寝衣歇息,身后突响起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念儿,你可是要睡了?”
我回转身,果然是曦尘,正要躬身施礼,他却一把拉住我顺势要往怀里拉,我迈开身子,“皇上怎么来了?”
他并未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坐下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上有着深深的酒晕。双眸也有些迷离迷醉。
我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他却拉住了我的双手,看着我的眼睛,我手一抖,茶杯便“哐啷”一声翻落在地。我正欲弯腰拾起,他又猛的拉住我,凑近了我的脸庞,呢喃道,“你到底想怎样?”
他他欲将唇贴上我的,我极力侧过头,腾出手来,淡淡道,“皇上喝醉了吧。”
他一愣,轻笑着抬起我的下颌,声音带着迷离,“我来成全你。”
他的呼吸带着酒香,酒气缓缓钻到我的鼻间,我看着他,冷冷道,“请皇上自重!”
“别躲。”他的手摸了上来。
我急忙地拍开他的手,挣出他的怀抱,然而我越是挣扎,他似乎越是兴奋,我用力一挣,衣衫撒裂之声传了出来,直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我感凉嗖嗖的,然而他的手所到之处却是贴在肌肤之上密密的热。
我抑制住满腔怆然,怒道,“皇上,请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啦。”
他笑道,“你以为这个宫里谁敢管朕?”
心里充斥着膨胀地快要裂开的疼痛,忍无可忍,一掌打到他的脸上。
他却用手抓住我的手,自己还是没有停下来,反倒用了力,捏得我骨头疼得像是要碎掉了。
我极力从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那把北月旖漠送我的神月圣刀,紧紧地握在手中,大喊,“来人啊!”看他却仍无停止的意思,于是闭起眼狠心朝他手臂割去。
他猛的退开,脸崩得冰冷,额上青筋暴起,显然酒全醒了,阴晴不定地看着我,冷冷的话出口中吐出,“好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便已冲进来了一堆人,定是我那声来人啊给引来的吧,真是自掘坟墓,这下好了,全看到了。
我静静的拉了拉破衣服,遮住裸露的双肩,尽量强做镇定。
众侍卫和宫人跪在地上,神色尴尬,林公公使了个眼色,左右便识趣地退下了,只宣了御医来为曦尘包扎。
曦尘只说自己不小心摔破茶杯割伤了手,可是傻瓜都看得出来,哪有茶杯能割到手臂上的。
包扎好后他沉沉说道,“回宫”。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踏出门外之时,他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目光复杂的斜睨了我一眼,终是拂袖而去了。
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一下跌坐在地上。心里万分悔恨自己高看自己,以为自己有能力带思尘哥哥走,却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个人,还是曦尘吗,他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不,他不是,不是,曦尘不会这么对我,这个人是皇上,只是皇上。我的曦尘,早在师傅给他吃下忘情丹的时候就死了。
。。。。。。
第六卷人生若只如初见第四十
翌日清晨,天上沥沥下着小雨。一大早太后便把我唤了去。
进门前服侍太后的芷铱姑姑侧身向我福了福身,笑吟吟道,“恭喜沈姑娘,大喜了。”
我心下一凛,跨进殿去。
没想到沈韵也在。
殿中大鼎焚着轻烟袅袅,淡香绕鼻。
太后正用手喂着自己的鹦鹉,沈韵在她旁边微笑与她细语。一幅婆婆媳妇其乐融融的画面。
日光隔着窗户一道道的射进来,落在沈韵发髻上的碧玉凤簪上,光线明明暗暗的,晃得我眼晕。
太后身着月色素缎衣裙,疏疏绣着几枝红梅,头上亦不过是横贯一支金钗。看见我便向我含笑招手,“念丫头来了怎么不唤哀家一声。”
太后笑得如宛转的春风,“哀家看念丫头早已到了出阁的年龄了,可是却迟迟未许配人家,你师傅既是哀家皇叔,哀家也能算你半个长辈,所以哀家想,帮着念丫头你择一佳婿。曦尘与你本就是旧识,不知念丫头以为如何?”
太后的话甫一出口,吓得我心里发颤。昨夜的事果然是传得人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