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维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并且,我发现,原来我和你的婚约,其实不过是教父个人的意愿。”
菲力将自己已经获悉的,自己的身世以及教父想利用“圣血”血脉,巩固和充实自己地位的野心都说了出来。
希尔维娅脸色惨白,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看看那――”菲力指着湖边。
那是一只野鸭,土黄的扁平嘴喙,棕灰相间的羽毛,被水浸湿,更加的丑陋。
“这样的野鸭身后,不应该跟随着一只美丽的天鹅。”
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菲力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可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希尔维娅,他又觉得很是歉疚。于是,他将脸转向一边,避开希尔维娅的目光。
“叔父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他绝对不是……”希尔维娅站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小船的晃动,大声的辩解。
“糟了!”
菲力的一声惊呼,让希尔维娅也停了下来,扭头看去――
一队骑兵和轻甲的步卒包围了岸边的杜兰德和船夫,几名箭手正搭着手里的长弓瞄向两人的小船。
希尔维娅惊惶失措的坐了下来,适才的气恼,加上现在的惊吓,脸上没了一丝血色。
菲力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冷静,冷静”,操起船桨,缓缓向岸边划去。
在锋矢和利刃的照看下,两人跳上了岸。
“真是意外啊,我们又见面了。”
一听这声音,菲力就知道了――是前天夜里搅闹了聚会的那个“肉球”,看来他还是找上门来了。
“子爵大人,请问您抓住了我的朋友,现在又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到底我们犯了什么罪?”菲力面不改色的问。
“哼!”“肉球”冷笑一声,“我堂堂一个子爵,既然要抓你,当然是有原因的。我问你――你和这个姑娘是什么关系,两个人驾着船游湖,倒是很自在啊。”
“我们?”菲力有些诧异,“我们是朋友,认识多年的朋友。”
原以外是这死肥猪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来抓逃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莫明其妙的问题。
“朋友?只是朋友而已吗?”马背上那摊肥肉冷冷的问。
“是的,只是朋友。”菲力毫不犹豫的回答。一旁的希尔维娅眼神里有了几丝怨意。
“哈哈……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给我统统带走!”肉球得意的笑了。
“凭什么抓我们?”菲力仍然据理力争,只要不是识破了他通缉犯的身份,想想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罪名了。
“哦,差点忘了,你们是外地人――”肉球调转马头,阴阳怪气的说,“在这里,不是夫妻,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婚约的男女,是不可以单独呆在一起的,这是对教义的亵渎,一定要受到惩戒。”
“这算什么破规矩,是哪个主教定下的规矩?”菲力被几个卫兵架住了臂膀,见希尔维娅也被人架住,不敢挣扎,只是在嘴里叫骂。
“我是这里的主人,作为一名虔诚的信徒,我有义务维护我们伟大的教义,这些条款,在这里已经实施了很多年,你既然踏上了我的土地,就要遵从我制订的律法。”
菲力也曾听说过,一些地方权贵私定律法,并且往往十分苛刻,不过还从未见过如此荒诞不经的条款。
“那你抓我好了,把其他人放了。”菲力知道和这种恶棍没法讲什么道理,只好试着争取其他人的自由。
肉球想了想,又重新下令:
“把那两个丑陋的贱民放了,这对狗男女,给我堵上嘴,带走!”
菲力刚想骂,却被人在嘴里塞上布条,绑了个结实,放在马背上。
这是他的第三次被人俘虏,第二次被人绑在马背上。菲力并不担心自己,只是忧心希尔维娅――如今她就坐在后面的一匹马上,虽然没有五花大绑,却也被几名持剑的军士和骑手看着。
杜兰德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总算挣脱了绳索,扯下嘴里的布条,把还躺在自己脚边滚来滚去的船夫手上的绳索也解了下来,这才慌慌张张的朝修道院的方向跑去。
船夫受了这么场惊吓,渔具和船都顾不得理会,飞快的逃掉了。
加西亚男爵的城堡并不远,菲力和艾莉很快就被带到了城堡监牢的审讯室。一名形貌猥琐的修道士恭恭敬敬的迎接着“肉球”的到来。
“肉球”在修道士耳边叮嘱了几句,那修道士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佯装的严肃神情。他比划着手势,让卫兵将两名“囚犯”嘴里的布条扯出。
“你们知道自己的罪行是什么吗?”
“不知道。”菲力的回答依然是斩钉截铁。
“你们藐视教义,没有婚约,竟敢私自幽会。”修道士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清楚。
“不,不是的,我们有婚约!”
希尔维娅的一句话,让周围的人都愣了,菲力也愣了。
“肉球”似乎对这一说法产生了兴趣,笑眯眯的看着菲力:“是这样吗?她说的是实事吗?”
“我们……”菲力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希尔维娅急切而惊惧的眼神,眼角的余光里,赫然是几套监狱里常见的刑具,钉椅,枷钳,带钩的长鞭,应有尽有。无法想象,如果希尔维娅受到这些刑具的摧残和折磨,又或者是受到这个肥头大耳的丑陋男爵的侮辱……
“我们是有婚约的!”
菲力的话一出口,希尔维娅的眼中立刻绽放出光彩来。
“肉球”拉长着脸,走到菲力面前:“可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莫非你们是因为害怕,才哄骗我的?”
菲力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不是迫于眼前的情势,他也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肉球”笑了笑,又说:
“要让我相信你们 ', ' ')